在小安村人终于翻过群山,抵达闫玉在地图上圈定的地点,她和戚四上次回程进山的那一处。
闫怀文携衙役返回虎踞城中,将整装待发的田大老爷堵个正着。
“大人欲往何处去?”闫怀文问道。
田大老爷一派从容:“怀文回来啦,辛苦大家,此行可顺利?从临海买回的粮食可是在后面?”
他心中隐隐有些猜测,实在是小安村的地理位置太巧了,正好卡在虎踞往各城的关键之地。
还是存了些侥幸,他计算时日,他的学生闫怀安和小安村人应该在昨日就已经进山,而闫户书此时归来,或许……
或许没碰上?
或许他没回村子?
或许从临海买回的粮食就落在后面稍晚便到,闫户书他们只是先行一步?
可……他怎么数闫怀文身边的衙役,都是去时的那些,没有减少。
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闫户书此行买粮无功而返,这怎么可能,举着银票还有买不到粮的?不过是多少问题,那么,
“前夜停船小安村渡口,本想借吾村村民之力将粮食运回虎踞,不想竟听闻村众隔日便要离村……欲行大事。
夜间飘雪,始落不休,仓促之下,只好让谷丰人、船先行返回,我等于村中休整一日,安顿好粮食,这才赶来,幸而吾村还有几匹缴获自北戎之战马,快马疾驰,总算没有错过时辰……”
闫怀文的目光扫过官衙准备的车马,心道所料不差,田大人果然不安于室。
“大人送到此处便可,属下等既归,定与边军义勇协同并肩,此行,当无忧。”
田大老爷暗暗咬牙,深吸一口气,缓声道:“怀文刚回来,不要过于操劳,歇息几日再……”
“大人刚养好身子,今日风寒雪大,才应早早回去,天佑忧心大人,一再叮嘱我这位兄长,替他照顾好大人。”闫怀文瞄了一眼田大老爷的马车,言辞恳切:“大人切勿忧心,只需安等衙中,待我等归来……”
“本官送你们出关。”田大老爷还在做最后的努力。
“马车行至关隘太过扎眼,属下之见,我等可兵分两路,原定之人可与边军出关同行,我等从城北进山,循当日北戎出逃之路行进。”闫怀文指了指北面的山。
田大老爷皱眉道:“山路难行,怀文从未走过……”
“不妨,管衙役会识图认路。”闫怀文将地图找出来,递了过去。
“大人请看,我等从此处进山,向前行不远,便可走上此线,乃当日小二走过之路。”
田大老爷接过细观,不得不承认这图画的清晰明了,每一处关键位置都有标注。
“此图,是小二所绘?”田大老爷多少有些吃惊。
那孩子,走过一次就能画出路线图来?
闫怀文神色平淡,似是此举十分寻常。
“定八方位,以步尺量,目视距高,标突显物……小二确在辨识方位上有所长。”
他看了眼左近的管衙役,不吝称赞道:“管衙役亦是识图辨位的好手。”
此番临海之行,管衙役助益良多。
闫怀文不介意帮他在大老爷面前说些好话。
所有人都看向这个不甚起眼的青年。
管衙役脸色爆红。
他年岁不大,是接他爹的差事进的官衙。
老管衙役便是绘测量地的好手,这看家的本事自然要传到儿子手上。
小管衙役是逃荒来的人落籍在虎踞后才渐渐在官衙里冒头的,量地不算是苦差,但不容出错。
此前户房没有文书,衙役们的绳子松了紧了些都没人计较,可自从两位新来的户书坐镇户房,对户房内的所有文书翻检了一遍,指出了几处量地的错,这活计就落到了小管衙役头上。
他虽因不熟练而做的慢,可性子十分较真,关键是方向感极好,闫怀文用着十分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