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家兄弟也惦记家里。
闫怀文忙了一日,入夜便过来后院请见,与大老爷论完公务后,将弟弟拉到一边,说了明日想让闫向恒先回村的话。
闫老二看了眼老师所在的屋子,眉宇间有些纠结。
“我也想回去看看。”他小声嘟囔道。
他很惦记他媳妇、他家大宝,还有没出生的二宝。
闫怀文和声道:“大老爷身子刚好些,现在身边离不得人。
等他身体好些,你便归家小住一段时日,为兄替你告假,可好?”
“那恒儿呢?”闫老二问。
“恒儿继续留在县学读书。”闫怀文如此说。
闫老二有些心疼大侄子:“大哥,虎踞现在这情况,让大侄子跟我家去吧,在家读书也一样。”
“恒儿正需历练,眼下官衙缺人,正好留下帮手。
谷丰那边为兄还得亲去一趟,有始有终,事一告结,为兄便帮你准备,全了你的拜师礼。
田大人只收了你一人为弟子,身下无嗣,日后侍奉终老,皆是你应有之义,我知你心性,并不担心。
为兄观之,田大人似有意将你带在身边,你这位老师为人有成算,为官有章程,你跟着他用心学习,定能有所受益。
只不过……”闫怀文斟酌了一下,轻声道:“天佑要自己留心,不可太过心实,像这一次城破,二老爷和三老爷……不知他们家人会是何等伤心。
那等虚名,为兄不在意,你我过身的父母亦不在意,你我亲人更不在意。
为兄只愿你平安一世。
天佑,在田大人身边有何难处,一定要说与我知晓,不可委屈自己,万事有为兄为你做主。”
闫老二点头如捣蒜,很受感动。
大哥既想他能跟在大老爷身边长进,又怕他做人弟子受气,这份心意与纠结,他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
闫玉被人一路领到官衙后院。
一进院子,便看到她爹和大伯站在一处。
闫玉腾腾腾跑过去,搂住她爹,抬起小脸要哭不哭的:“爹,你咋不回家呢,我和娘都担心死了!”
“爹没事,你看,都挺好……”闫老二忙哄她闺女。
闫玉强忍着没掉泪:“好啥啊,你别忽悠我,外面啥样我都见着了!”
她来之前并不知道虎踞城破,刚刚所见,即便已清理打扫过,那城门外堆积的尸首,街道上还没来得及冲刷的血迹,和官衙外聚集的伤员,无不证明虎踞城战况惨烈。
对比小安村的有惊无险,虎踞城才是真正的凶险之地。
她爹,多危险啊!
说一声死里逃生都不为过。
“过去了,都过去了,家里如何,你快和我说说……”
闫怀文注意到跟在侄女身后的人,认出是世子身边的,微微蹙眉。
“小二,世子可是去了村中?”闫怀文问道。
闫玉吸了吸鼻子,知道正事要紧。
忙将她大伯和爹拉到角落里,快速将小安村杀了几百北戎,以及世子先去后返回的来意讲了一遍。
闫老二目瞪口呆,嘴唇直哆嗦。
“你……说啥,你们杀了五百多北戎?哎呦我的天爷呀,你是要吓死你爹啊!闫玉,你给你爹说实话……你,你们咋杀的?咋杀的?!”
其实他想问的是:你是不是上手啦?是不是?
可关键时刻,想起旁边站着他大哥,不远处还有人,便压下声音,改了说法。
心里又是气又是怕。
“我们还能咋杀,靠箭塔呗,射死他们!”闫玉避重就轻。
闫怀文也是刚知晓他带谷丰援军过去之前,小安村便遭了一次北戎。
当时情况紧急,刻不容缓,他也顾不上多问两句,没想到村中竟是这般。
暗道一声好险。
他看了看世子派来护送小二的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