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从虎踞送来给安老大夫的家书。谷丰城的大老爷不但改了药方,事后与几位大夫相商之后,又下了这道命令。还多亏他们打听的早,不然都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他们便是想问,都见不到人。闫老二暗暗松了口气。今日不得见就不见吧。随即又紧张起来。要真是他们相邻的那个大安村,此时身在谷丰可不好。“那何时才能见一面?或者,能不能看一下他们的落籍文书……”因为老闫的缘故,他多少懂一些。不见人,其实有文书也一样。上面会将灾民的身份登记的清清楚楚。柴头道:“你以为我们是怎么查的,就是托人从落籍文书上找到的,不过……”他顿了顿,语气低沉:“你们得有个准备,那文书是最早落籍登记之用,到了后面,死的人太多,连勾掉人名都来不及……”也就是说,人可能还在,也可能……不在。“我既应了此事,定会帮你打听清楚,你且家去,过两日再来听信。”
柴头想着谷丰城的大老爷给圈划地方将人都隔开,也有些好处,就是方便他们找人。这一两日,大老爷也正好想将落籍文书重新整理,清算一下,到底死了多少人……闫老二下意识的握紧手中的瓷瓶。“柴头,刚刚听史树兄弟的意思,是不是可以将人找出来,试试这求来的神水?”
柴头拧了下眉头,“这包治百病的神水到底如何,连你自己都说不好,但也是一个盼头,你想试一试,借着这个理由倒是可以将人都找出来,可你也要想好,人真的找出来,就得喝下这神水……”闫老二为之一振。还有这等好事?!他必须得承认,他们愿意拿出药来救人,可和不认不识的人相比,他更愿意喝下药的,是与他们村子连着亲的大安村人。“柴头,这神水就算不见效,也喝不坏人,那龟缘镇上喝过的人多了,也没见咋样,要是能将人先找出来就太好了,我见一见,回去也好和村里人说一说,省得他们真……留在这,亲人还不知道。”
他声音中透出几分悲戚。闻者动容。可不是,就谷丰现在这个情况,死人实在太正常了。有信总比没有好。柴头决定帮他走这一趟。闫老二自是千恩万谢。没想到柴头和大安村的人没等来,先等到了惠民堂的安老大夫。“胡闹!胡闹!”
老大夫不是一个人来的,同来的还有他的三弟,安小大夫的亲叔叔。“那劳什子神水,拿来我看看。”
安三叔很不客气。闫老二警惕的看着他,后退了好几步。将那瓷瓶也藏在身后,连看都不让他们看一眼。开玩笑。这可是他们好不容易换回来的药。不能光看那些换药之物的价值,这里面还有一个昂贵的时间成本,和稀缺的交易平台。这些附加价值算上,说他们手里的药是神药一点都不为过。打着神水的名头,这么愚昧,天然就和讲究医学药理辩证的大夫站到对立面。那包治百病的宣传口号,在大夫耳中更是天大的笑话。怎么能将瓷瓶交出去?万一碰了撞了,谁赔?谁能赔得起?连舔一口尝尝味,闫老二都不舍得让人这么浪费。他不说话,也不靠近。中间隔着一条看不见的鸿沟。两位安大夫还真轻易越过不得。说到底还是医者仁心,怕将病气过了给他们。僵持的功夫,柴头将人找了来。闫老二远远看见一群破衣破鞋,浑身脏污的人走过来。有老有少,有高又矮,有男有女。偏偏,一个个灰不溜秋,根本看不清谁是谁。闫老二:心里的一块大石落下,但怎么感觉一点都不开心。这就是谷丰城灾民的真正状态?他们之前看的,是冰山一角?怎地如此脏乱?像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柴头先一步走近,解了他的困惑。“这些人安置的较远,生活不便。”
包括取水用水,熬煮米汤,离得越远越不便利。就是那稀得能看见米粒的米汤,他们都喝不上几口。被人突然带了来,这些人惶恐不安。等跌跌撞撞的走到跟前,看清了闫老二的脸。其中几人一个个身子抖的厉害。手指着他,想说什么,却半晌也憋不出来一个字。“闫……闫……闫老二啊?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