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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在离开前,让我再尝一次,玄都山下角落里那家小店的糖葫芦。
踩着下山的青石台阶,君匪又不自觉地想起那日与君沅下山的情景,他熟悉得就像山脚下的店铺都是自己开的一般。
中途发生了一些意外,但不可否认,某时某刻,她对那个精致漂亮同时又苍白脆弱的少年...心动过。
当他用彼此发带系住她的手腕时,君匪也曾想过,红线绕指,莫失莫忘,这种感觉,面对叶湑也有过,却很懵懂。她一度因此厌弃自己,怎么可能轻易喜欢两个人。
直到慢慢地,她总在君沅身上看到叶湑的影子...克制,压抑,有着不为人知的暗伤。越了解,君匪就越清楚,自己迟早会陷得越深。
而很久前的玩笑话...君沅是不是一颗黑心苹果,现在她知道了,却也彻底失去了。
这种感觉,就像苦味在心底发酵,君匪想,她真的需要甜味来调和一下,事实上,她也这样做了。
山脚下,最角落的那家老店,卖糖葫芦的老爷爷望着不怎么顾及形象,含泪咬糖渣的女孩儿,眼角的笑纹更深了,“姑娘啊,虽然老头儿我自诩手艺此镇第一,你呀,也不必如此感动。”
“老爷爷,您手艺这么好,为什么不把店铺开到市集中心?”君匪吸了吸鼻子,这店家的手艺,实在不该被不利的店铺位置埋没,因为隐在角落的原因,客流量极少,这坐了好一会,也就她一个客人。
“姑娘啊...”白发苍苍的老人又递给君匪一串糖葫芦,“你还小,不懂,活得久了就自然知道,有些东西,比钱财,名利都来的重要。”
“您说的是...感情吧?”君匪双手接过,道了声谢,小心问道。
“不尽然啊,人生在世,莫强求,莫错过,莫懊悔,便足矣。”老人拍了拍她的头,和蔼道:“这间店铺,只为等一个人,等她回来,还能尝到十年未变的味道。”
“老爷爷,您是在等您的夫人吗?”君匪放下糖葫芦,认认真真望着老人仍如刀锋清冽的眼睛,她相信,老人年轻时,也定是鲜衣怒马,年少足风流的翩翩儿郎。
“是啊,她不回,我不走。”老人点点头,转身继续熬糖浆,空气中弥漫着甜丝丝的滋味,君匪揉了揉鼻子,莫名有些发酸。
“其实呀...”老人熄了火,边画糖人边道:“小姑娘,你不必羡慕我,你身边呀...就有个极好的儿郎。”
“什么?”君匪诧异地望着老人,却见他边画边娓娓道来:“有个小子,从很早开始,就自己一个人来了我这小店无数次,买过很多糖葫芦,却从来不吃。”
“老头儿我也好奇呀,就问他,这是为何?”老爷爷停下手头浇糖浆的活,转过头,若有所思地望了君匪一眼,“他说呀,有一个人,特别喜欢吃甜食,我下次带她来,您可不可以把糖葫芦做得更甜一点,但是不要做太多。”
“后来,他又来了几次,身边还是没有带着那个姑娘,老头儿我就问他,人呢?”
“他说,再等一等,等我有勇气靠近她一些,一定会带来的,山下人多又乱,我怕丢了她。”老爷爷话落,最后一勺糖浆也在青石板上冷凝住,他用竹签蘸起糖人,微笑着递给君匪:“姑娘,我记得你。”
“谢谢。”君匪颤抖着接过栩栩如生的糖人,老人的手艺卓绝,糖人眉目如画,连纤长睫毛微翘的弧度都那样相似,可想而知君沅来过多少次。
“老爷爷,谢谢您。”君匪含笑再次道谢,她拭去眼角的湿润,晃了晃手中的糖人,“可惜...我把他弄丢了。”
“小姑娘,莫难过。”老人轻笑一声,“若两情相悦,你且相信,蓦然回首,那人就在灯火阑珊处。”他瞥了眼远处,提起火炉入了内室,君匪还未问个明白,耳畔就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