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呀大儿,你回来了呀。”
江老太肥胖的身子往凳子上一坐,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扯起了谎。
“珂丫头这段时间感染风寒担心传染给我们,非要搬到老屋里来住。”
“这生病没胃口就只想喝点稀粥,闻到肉味儿就想吐~~这病殃殃的身子没人照料哪能行?可不能让她跟你去县里。”
边说边偷偷给江雪珂递眼刀子,恶狠狠地做暗示。
这颗摇钱树可不能让她跑了,否则往后一大家子光靠那几亩薄田哪有好日子过?
江雪珂没瞧见似的。
“奶,我哪不能照顾好自己了?我打六岁起爹不在家的时候不就自个儿做饭吃了么?一月十斤米到现在都没变,只不过以前我住屋后的柴房,现在住在这儿。”
“珂丫头你可别瞎说,天打雷劈哩。”江老太见事情败露脸色有些难看。
“爹,女儿没有瞎说。”江雪珂眼泪汪汪地望向江河,“村里个个都知道的事,爹一问便知。”
江河对江老太漏洞百出的谎话自然没信,揉着江雪珂的小脑袋瓜子即心疼又内疚。
“珂珂放心,爹决定了,带你去县里。”
说完冷冷地望向江老太,“母亲嫌儿子是个低贱的仟作便罢了,竟然如此苛待一个孩子,珂丫头往后就不劳你费心了。”
江老太倒沉得住气,不急不燥一脸委屈。
“诶呀大儿,娘哪里嫌弃你了?你也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娘素来一碗水端平的,珂丫头我也是当亲孙女一样的。”
边说边狡猾地转动着眼珠子,“你想带珂丫头走那不可能,我已经收了我娘家一个远房外甥五十两银子的聘金了,明天就送她过去当童养媳。”
嘴里说着当亲孙女,转脸又说要把她给人当童养媳,为了要钱江老太老脸反正不要了的。
江河知道江老太在变着法子要钱,无奈极了。
到底是自己的母亲,是珂丫头的奶,珂丫头的婚事她有这个权利做主,要是真把珂丫头送去给人当童养媳谁都管不着。
只能咬牙道:“我会给娘五十两银子的,你把那门亲事退了吧。”
江老太见奸计得逞,满意地拿帕子抹了一把大油脸。
“行,不过明天就得把钱给我,我好去退亲,晚了人家可不依……”
五十两不是个小数目,二儿三儿一辈子都挣不到这么多,江雪珂就是卖去青楼也卖不到这个价,心里也是乐开了花。
“走吧去新屋吃饭去,和你一道来的官差还在等着呢。”
说完江老太挪动着肥胖的身躯,甩着帕子得意地走了。
江老太走后,江河眼泛泪花地望着女儿,“珂丫头,爹爹照顾不周,让你吃了这么多的苦,你别怪爹!”
常年弯腰验尸,江河身子佝偻得厉害,满头白发更显沧桑。
江雪珂在现代是孤儿,还是头一回体会到如山般的父爱,鼻子一酸湿了眼眶。
“爹,女儿没有吃苦,爹吃的苦比女儿多得多,女儿往后一定好好孝敬您。”
“对了爹,你一个人包揽了两个县的验尸工作一定很累,要不你就收女儿做徒弟吧。”
江河抹着眼角使劲摆手。
“这可不行,女孩子家的哪能做这一行?爹会给你多攒些嫁妆,物色个捕头嫁过去,过安生日子。”
原本嫁妆攒得也差不多了,可惜被江老太一把就薅走了,江河心里直叹气。
江雪珂一听急了,想起古代女子十五岁就及笄了,可以嫁人了,过了十八还不嫁人父母就有罪了。
可在现代十五岁才读初中,十八岁高中还没毕业,谈个恋爱就跟犯罪似的,实在接受不了这么小就嫁人。
想到这里一脸坚决的望向江河。
“爹,我才十三岁,嫁人早着呢,我就想当仵作,我可以女扮男装,你就收我当徒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