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那是他从京都迎娶顾氏算起,从未在她那看到过的神色。
“夫人……”
眼见他要下马,身边将士又道:“大人,洛阳告急。”
仿佛过了很久。
或许不过是一瞬。
顾氏终于还是眼睁睁看他头也不回的疾驰而去,仿佛听见很远的一声----“令一半人马留下,若找不到女郎,提头来见。”
顾氏再也站立不住了,瘫软在春雨怀中喃喃道:“我儿啊!刀剑无眼……哪有绝不出意外的……”
那颗温热的心一点点凉了下去,又一点点结了冰。最后像被千万年的寒冰包裹,或许一生再也不会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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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
纪菀睁着眼睛,望着山洞阴冷的石壁,愣愣出神。第一次如此近的直面暴力、血腥和死亡,她久久回不过神来。虽然心里一直知道,这个世界并不是现代法治社会,而是一个充斥着死亡和战乱的架空世界,也一直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可是一切的心理建设,都没有直面血腥来得震撼。上一个世界,处置一个孙锡伟这样的人渣,都要蒙个遮羞的面纱,缓缓图之,而这一个世界,人命是如此的廉价。
属于原主的悲哀沁进了纪菀的心脾……夏暖啊……
慢慢的,她喉间溢出悲鸣,一声一声。也许是一直没有喝水的缘故,眼眶干涩得连泪水都流不出来,只有嘶哑又难听的呜咽在山洞中回响。
“怎么了?可是伤口疼!”
了缘从洞口跑过来,先将小女郎半抱着翻过身,再让她能侧靠在石壁上,避免了碰到她背上大片的伤口。就是这样,早上才用里衣绑好的伤处又开始渗血。
也怪不得小小女郎要哭呢!当时落下悬崖的时候背上被断裂的树枝划了这么大一条口子,十岁小女郎的背上才多大的地方,占了近一半的伤处,就是成年人也受不住。又在水里泡了这么久,第一晚只是昏睡没有发起烧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冷……”
“先忍忍,”了缘喂了她水,又塞了野果子在她手里:“贫僧不敢走远了,只找到这些。女施主将就着先吃一些,待贫僧把火升起来就不冷了。”
纪菀没有半分胃口,但她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如若真的由着性子来,等待她的就是这样死在这荒无人烟的山谷里,可这果子真的太难吃了,涩得她根本咬不下去第二口。
了缘当时落下悬崖的时候就是清醒的,他会水。先救了同样落水的纪菀,极快找了一处山洞安顿下来。
了缘熟练的生了火,摸了摸纪菀的手臂,感觉还是没有一丝热气,忍不住蹙了眉,用搭在架子上的外衣裹住小女郎。
可纪菀一会儿就颤抖起来了,了缘不敢让她离火太近,这会儿是用火止了寒,晚上就容易发热。只能自己抱着小姑娘,用体温给她暖身子。
纪菀十岁稚龄,还不算大,再说这会儿人命关天,也不是顾忌那些的时候。
了缘抱着小女郎,低头看她:“可想说会儿话?”
好久才听到小姑娘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了缘其实没有太多可以逗小姑娘开心的故事,想了一下才开口:“贫僧从小被遗弃在武陵般若寺门口,多亏了主持收留了。老主持圆寂时与我说洛阳是当今佛门最兴盛之地,所以贫僧便决定前来白马寺。”
“我并未听过般若寺?”
了缘笑了:“般若寺很小呢!”
小和尚生得好,声音更是好听。他一时也不知道如何与女郎形容般若寺的小,眉头蹙了下才说:“除寺外牌匾外,再无书卷;三两年才遇一俩僧人。”
那是有够偏僻。
“从武陵出发的时候,正赶上朝廷实行禁边政策。中途襄阳更爆发一场□□,兵乱长达一年,这是武陵到洛阳的必经之路。为躲避战祸,我更多的时候就是在荒山野外度过的,路途难行,所以从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