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絮絮叨叨地说着,洛紫一言不发地听着,等到了蓬莱,她也没说好还是不好。
在宗门外呆了太久,许久没回凌云宗的洛紫乍看到清一色的白衣,这才想起把凌云衣给找出来穿上。
穿好凌云衣,她没有立即拉着慕云深去闭关,转头问了宁不缺,去找终余。
离开佛魔谷时,毕邙和她提了一下,大意是说终余走火入魔,希望她这个当徒弟的能为师父解忧。
身为徒弟,为师父解忧,那是理所应当。
只是看慕云深那完全没放在心上的样子,洛紫若有所思地想,难道终余的走火入魔已经结束了?他看起来一点都不担心同行的样子。
她这样想着,也这样问了,得到的回答却是:“他入魔了正好,以后就没人和我争神剑的名头。”
走在两人前面带路的宁不缺:“……”
眼角余光瞥见洛紫立即把慕云深的嘴给捂上,宁不缺怀疑自己是不是收错了徒弟,怎么洛紫这么光明磊落、大义凛然,慕云深却这么喜好幸灾乐祸、落井下石?
都说剑随主,可慕云深这把神剑哪里随了剑主?
宁不缺虽这样想,慕云深虽那样说,可真到了终余所在的地方,看见后者那素来冰白的眸中此刻布满血丝,一头白发也有着要向黑色转变的趋势,两人当即都正了神色,旋即慕云深摆了摆手,自己一个人靠近过去。
洛紫站在原地没动,宁不缺也没动,只远远看着。
所以两人并不知道,越是靠近终余,就越是能感受到一股极其冰冷的寒意。所幸慕云深身怀冰灵根,对这寒意很能抵抗,当下也没放慢脚步,直接走到终余面前,面对面坐了下来。
他才坐下来,终余的目光就从宁不缺的身上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若是换作其他人,这样一双血眸,怕是会被盯得头皮都要发麻,可慕云深却完全没感觉,抬手就去摸终余的眼睛,饶有兴致地说道:“这颜色好看。除了走火入魔,还有别的方法能让眼睛变色吗?”
终余没说话,只看着他。
没得到回答,他也不尴尬,摸过终余眼睛,又去摸终余的头发,接着摸了摸脉门,末了还引出终余的剑意,跟自己的对比一番,这才终于消停下来,然后语重心长道:“你这样是不对的。”
“哪里不对?”
血眸的人声音沙哑,仿佛很久都没有开口说过话一般。
而慕云深也没废话,直截了当地问:“你是想当真正的剑,还是想当真正的人?”
“……”终余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慕云深说:“你当然不知道。你要是知道,我现在就不会坐在这里和你说话了。”说着,看向远处的宁不缺,示意终余也跟着看,又说,“当剑何如,当人又何如?你扪心自问,若是没有那个你不敢正视的前提,你想当什么?”
终余说:“我想当人。”
“这就是了。”慕云深站起来,转身朝洛紫走去,“那个前提本来就是你自己强加给你自己的,你当剑还是当人,和那个前提真的有关系吗?”
没有。
之所以会走火入魔,也不过是因为惧怕那个并不存在的前提。
而当那个前提的幻影被打破,所谓的疑问自然迎刃而解,心魔也就自然能被斩断破开。
赤红的色泽一点点消失,白发也渐渐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等等。”眼看慕云深要走远,终余开口叫住他,“你怎么知道我心魔是什么?”
慕云深闻言止住脚步,没有回头,只说:“因为我以前也差点走火入魔啊。”
他语气听起来十分轻描淡写,仿佛险些入魔的经历不足为道。
“我以前也想过,我当剑会怎么样,当人又会怎么样。”慕云深还是没有回头,“后来我想清楚了,不管我是剑是人,对她而言都是一样的,我没有必要为着‘她会不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