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拿出手机去拨陈淮的号码。
电话接通,但是无人接听。
林简很有耐心,继续去拨。
一连拨了好几个,林简准备挂了,那边却接了起来。
“陈淮,是我——”
“不好意思,陈队现在开会去了。请问你是哪位,我待会转告下他。”电话那边传来略显稚嫩的声音。
“请问——你们是什么单位?”林简忽然意识到陈淮应该是去这边的某个单位上班去了。先前从边防派出所那边回来前,他就已经递交了申请,而且最后写的都是服从调剂。
“**分局。”
“**分局?”林简重复一句,不知道是喜是忧。那里是林疆工作了多年的单位。
“请问你找陈队有事吗?”电话那边问了一句。
“他现在在什么科?”
“我们这里是缉毒科。”
“我知道了,谢谢。没事了。”林简放下电话,心头说不出滋味。
陈淮之前为了方便和林简在一起,援藏期满后特意申请调到她附近的单位。正好先前林疆呆过的缉毒大队揪出好几个都被撤职查办,人手短缺,陈淮正好差不多这个时候申请过来,上面看到分局缉毒科的人手最紧缺,就把他调到这边,顺便还新调了几个刚毕业的年轻小伙子,缉毒科人手本来就不多,这么一来,大半换了新人。
林简挂了电话后,随便换了套衣物就出门了。
她直接往陈淮现在在的分局那边开去。
她开到那边的时候已是傍晚。林简停好车径自往里面走去,在他办公室门口果然看到了陈淮。
这个点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其余的同事早已经离开了。
他知道她上天入地都想把林疆给找出来。
他在动摇。
可是他有后顾之忧。在他没把后顾之忧彻底解决掉之前,他不会透露半句。而这也是他会欣然答应在林疆呆过的缉毒大队任职的最主要原因。
她火烧火燎的跑过来,看到他在眼前,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陈淮,过来吃饭了。”后面有人在喊陈淮,他们这边有食堂,是饭点了。
林简转身朝那人望了一眼,那人意外和林简的视线交汇,转身匆匆离开。
林简僵在原地,脑海里轰得一下,她想起来了,她和刚才的那人见过面,而且不止一次。
在董绪父母捧着董绪的骨灰盒出来时,还有在林疆办追悼会的那一天,她都见过那个人。
听语气,那人和陈淮没有初初相识的生疏见外。
她只要确定林疆还活在这世上就行了,仅此而已。
陈淮费了这样大的精力去布置这一切,甚至同意高调的给林疆举办追悼会,一定有他自己的道理。
她站在原地,无数遍去回想期间的场景,还有刚才那人在殡仪馆里出现的位置。
尽管她自己的记忆抗拒回想她最后一次看到林疆脸面的场景,她还是逼着自己去回想起林疆被入殓师整理后的面容,她那时凑近去看过,他的面容上凹凸不平,下面像是被垫了什么东西似的。那时的她得知林疆吞枪只当他是面部震碎后的惨状而已,压根没有想过也许是他重伤但是被妥善包扎后再在上面做手脚避人耳目。
不单是她,过来悼念的其余人全都会这么想,更何况其余人知道林疆面目尽毁,出于尊重逝者,甚至都没有近距离上去瞻仰遗体。
得知林疆的噩耗后她足足昏迷了半天。
这半天时间,足够他去做很多事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胡乱猜测是不是属实,想得越投入,脑袋就胀痛欲裂。
“简简,你没事吧?”陈淮见她无意识抱着她自己的脑袋,隐有担忧。
“你自己说的,我比你哥重要。”他的声音还在她耳边回响,一时间恍如时光倒退,她心头的无数疑团都跟着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