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名而来——慕名而来——”陈淮一连重复好几遍,开口问道,“你觉得他是慕谁的名?”
“这里地势偏僻,一般人找不到这里来,尤其是不信教的外地人压根不会知道这边寺庙的地址。边防站那边的同事都是外面调过来的,不信教,我觉得肯定不是他在边防站的同事介绍他过来的。”
“而他平时生活轨迹单调,一年到头几乎都在边防站里,所以他意外认识的人,很有可能正好是个信教的藏民向他传授教义,他才会知道这些。还有他说观看完坛城就要回去了,这是个信号。他的事情已经办完或者是接近尾声了。”
“办完了?不会吧?”林简无比错愕,毕竟她们还没找到修复文物的站点。
“坛城即幻象,他应该是过来寻找精神寄托的。观看坛城仪式时,是最后的说劝机会,我们到时候在现场找到他随机应变。”
“嗯。”林简赞同点头。
明天就是坛城仪式,在仪式之前,董绪不会再走动,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只是和他一同前来的司机却是失去踪迹了。董绪离开这里会是个新的信号,壁画的下落应该很快就水落石出了。
陈淮主意已定,反倒不再慌乱赶时间。
虽然只是行走于寺庙之间,依山而建的寺庙台阶还是偏险峻的,傍晚从寺庙里出来后趁着小贩收摊前两人潦草吃了点东西就往车子那边走回去。
这边附近连寻常住户都没有,很多过来朝拜的信徒要么打地铺要么自带简易帐篷随便扎营在路边,本来就已经捉襟见肘了,他们当然不会过去打扰,晚上只能在车里将就一晚。
董绪他们的那辆车子还是停在老位置,没有挪动过一步,仿佛到这里后就被荒废了似的。
陈淮和林简走回到他们的车子那边,天际边万丈金光,洒在这片陌生的山坳间,有种形容不出的壮观。两个人并排倚在车门那边,看着夕阳一点点被黑暗吞没,居然也有种细水长流的错觉。
林简走了大半天的路,一刻未歇,脚疼。
夜幕渐深,她本来是往副驾位置那边走去,陈淮忽然把后一排的车门打开,示意她坐后排。她看了下他挡在车门框顶的右手,没问一句,顺从坐了过去。
没多久,陈淮也坐了进来。
昼夜温差大,夜幕刚上来,林简就已经觉得渐有凉意。
这里附近都没有加油站,油要省着用,这个道理两人都懂,所以都没有提口去发动车子开下空调暖和车身。
林简原本只是靠着他的肩侧,睡着睡着整个人都往下面溜去。她半夜被冻醒的时候脑袋略一翻转,似乎后脑勺下面垫着的不是车座的人造革材质,反倒是裤子的面料。
头顶上方传来熟悉的声音,“冷吗?”
“还好。”林简这才意识到自己估计是枕在他的大腿上面,估计是之前睡着睡着溜下去的缘故,她费劲的翻了下身体,朝向陈淮方向朝他身上蜷了过去,没多久迷迷糊糊中又睡了过去。
外面月色清辉,而他端坐在那里,脊背板正的像是一座雕塑。
第二天两人早起回到寺庙,就一夜的功夫,外面乌泱泱来了无数的信徒,大家伙都往大殿那边挤去,显然都是为了坛城仪式而来。
昨天还在打扫的大殿这会已经一尘如洗,空地上不知何时已经画好很多精确定位的度量标记线在地上,估计是昨晚连夜通宵赶出来的。
随着古寺的钟声一响,沿着定位度量的标志,十几个喇嘛各自负责一个区域,开始训练有素的在地上作画,他们手上的狭长漏斗里装着彩色细沙,摇晃流出细沙,每个人都负责自己面前的那一块区域,全神贯注。
他们手中的彩色细沙准确落在事先定位好的标记范围内,大殿内乌泱泱的信徒静心观看,也有口念诵经加持。
几个小时一晃而过,那些僧人弯身弓腰,像是丝毫都没察觉到劳累。随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