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我回娘家,就是怕我把你的罪恶行径公告天下,何安康,这就是丞相之子的丑恶嘴脸……”
咳咳咳!
气急攻心,慕青青开始剧烈地咳嗽,咳嗽得身体都佝偻着,脸色惨白如纸,那双黑漆漆的眸子里光亮在逐渐地消失,终于,在一声撕心的咳嗽之后,她喷出了一口血。
血喷在了何安康的身上,把他锦缎白衫染得点点猩红,如同雪地里刹那间盛开的罂粟花,妖冶悚目。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外面快步进来,慕青青的神志已然不是很清晰了,她双腿发软,眼前也是一阵一阵的黑云涌动,她看不清来者是何人,却听他呵斥一声,“何家,你们这是想要逼死人命吗?”声线冷厉得如同浸润了千年的冰雪。
是个说公道话的好人……
慕青青脑际浮起这句话,但却身体一趔趄,人就要倒下。
她倒在了一个宽大的怀中,隐约鼻翼间是一种陌生的气息,她想说,你是谁?为什么帮我?但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生命力正在一点点地从她身上消失,她想起了那个瘦骨嶙峋的堂弟,声音如同蚊蝇一般喃喃着,“救……玉泽……求……你,来生……谢……”
而后,她就死了。
死不瞑目。
她死后,一缕残魂飘荡在空中,亲眼看着那男子把玉泽带走了,她很想看清楚那个男子的长相,记住他的恩情,来生相报,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残魂稀薄,她竟无法看清楚,只觉得个子高大,相貌堂堂,气度不凡。
那男子走后,何安康在她住的小院门旁边,拿过一把铁锹,从门口走起,一步,两步……足足二十八步,她的残魂就那么眼睁睁看着何安康拿着这铁锹拖着她的尸身,在院子里数了二十八步,然后用铁锹撬开了那个井盖。
住了七年的院子,慕青青没发现这个院子里竟是有一口枯井的。
她被丢下了枯井。
她的残魂看着这一幕笑了,笑得十分开心,她终于对这个男人彻底死心了。他不爱她,他爱的只是他们慕家的万贯家财!
如今慕青青重生了,在跟何安康成亲这夜重生,说来也是老天的厚待!
可是,她愧对祖母,愧对慕家的列祖列宗,不是她执意要嫁何安康,引狼入室,又怎么会连累富可敌城的慕家在短短的七年间就没落了。
而这一切都是拜何家所赐,没有何安康的欺骗愚弄,就没有她慕青青的执迷不悟!
此时,她一把将红盖头扯掉,目光眦裂地拉开门,外面月色姣姣,落了一地的清幽光华。树影婆娑,遮不住何家父子的伎俩。前院传来酒宴的嘈杂声,上一世,何安康顶着慕家的压力半夜过来跟慕青青洞房,却用下了药的酒把慕青青给迷晕了,他自己个儿跑去美淑那里厮混一夜。七年,他到慕青青院子里来的次数就两次,一次是成亲那夜,一次就是饿死她,把她丢井里这次……
可悲可叹,何安康,你心好狠!
慕青青一把抹去了眼角的泪,仰天看着黑黢黢的天空,心中呐喊,老天,上一世,我活的糊里糊涂,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这一世,我绝对要活得明明白白,潇潇洒洒,对祖母尽孝,维护住属于慕家的一切,绝不会让它在短短的七年间就毁于一旦。
前厅,众人正在祝贺何知府得了金孙何耀祖。
何广深跟夫人安氏都笑得合不拢嘴,这一天他们不单单娶了慕家那个蠢女人进来,得了一笔天价的嫁妆,还趁着安康跟慕青青成亲,以及美淑给何家生的孙子吃满月酒的时机,从手下人以及满城的商贾富户那里敛了一笔不小的横财。
这可真是又得财,又抱金孙,何家吉星高照啊!
而美淑穿着一身蓝金绣花包边裙,镶珠银簪,累丝珠钗,粉面施薄妆,眼底媚色流转,撩看着何安康。何安康凑过头来,低低地在她耳际说了一句,“晚上等我!”
她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