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嫁,莫要耽误了她的大好年华。”
张皇后微微皱眉,觉得这事有些棘手。
这个姑娘是个有志气的,懷瑾假死,她毫不犹豫的过来守寡,真是节妇,但现在懷瑾并未死,她的身份便有些尴尬,若是直截了当得说不要她了,对这个姑娘来说绝对会是个打击,她会觉得是一种羞辱,或许经不住这份沉重自尽了也未必。
可若是让她与懷瑾完婚,她的身份怎么能配得上堂堂太子,如何能担得起太子妃这个名头?这可真叫人为难。
“娘娘……”崔大娘有些忐忑不安,眼睛巴巴儿望着张皇后,不知道她如何定夺。
“此乃大事,本宫还仔细考虑一番,不能这般仓促便给你一个回答。”张皇后沉吟片刻,端起桌子上的茶盏,手指捏着茶盏盖子,轻轻碰了碰杯子,茶盏里的茶汤不住的荡漾,她的心也如同那茶汤一般,漾漾的荡了个不停。
“是,是。”崔大娘唯唯诺诺,不敢再多说什么,毕竟人家亲娘在,哪里轮得上自己来插嘴?只不过她的私心里却已经有了个法子,只是开不得口。
她喜欢秀珍,崔家人都喜欢秀珍,若是秀珍不能与大郎成亲,势必要重新回娘家去。秀珍的兄嫂那般对她刻薄,她已经与他们恩断义绝,自然是不会再回去的了——要是能变成她的女儿该多好,这样秀珍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留到崔家了。
“你们先回青山坳罢,这事情本宫知道了,总会妥善安排了那姑娘的,不会让她吃亏。”
这事情,需得与太后娘娘再商议一番,毕竟是婚姻大事,特别懷瑾现在身份不同,更需要谨慎小心对待。
崔老实与崔大娘站了起来,朝着张皇后行了一礼,两人佝偻着背退了下去。
回到国宾馆,有人送来了三千两银票,说是今年的年俸,崔老实与崔大娘的守都有些发抖,他们见过最多的银子是十两一个的银锭子,那次挖地基的时候从那口箱子里找出来的。卢秀珍也曾拿着银票回来过,可那是给尚工师傅们的工钱,他们两人没好意思仔细瞅清楚上头些的是多少银子。
而这一次,却是实打实的拿在了手里。
“叁仟两?”崔老实的手指轻轻抚摸过那张银票,有些提心吊胆,这么大的面额,万一掉了那咋办?
“对,是三千两的银票。”
来使笑眯眯的指着上边的那一行字让他们看清楚:“郡公,郡公夫人,你们可要好好的收起来。”
崔老实嘴唇皮子哆嗦了两下,抬起头来道:“能不能……换成别的?”
“什么换成别的?”来使有些发懵,这位郡公是啥意思?
“比如说,给我换成稻谷这些,抵得上三千两就成。”崔老实笑得憨厚:“就要稻谷,实在没了,玉米棒子,面米分啥的,也行。”
“……”来使有些摸不着头脑,三千两银子去买稻谷,这位郡公家里到底有多少人要吃饭?买这么多稻谷放到家里不会霉变吗?
崔大娘自然明白自家汉子的意思,她也很是赞成,若是有人见财起意,设法将这三千两的银票偷走,那岂不是分文不剩?不行不行,就算不能换谷子,至少也不能是这样,一张整的三千银票。
“郡公,郡公夫人,此时正是秋收已过,一时间要仓促收三千两银子的稻谷得花不少功夫,再说从京城运回江州,这路途遥遥,车马劳顿……”来使几乎都快要哭了,本来直接交一张银票就完事,现儿还得至少花十日的功夫在这上头。
看着来使脸上的表情,崔老实与崔大娘觉得很是过意不去,自己确实为难人家了呢。
“这样罢,把银票破开,换成……”崔老实想了想,欢欢喜喜道:“全换成铜钱。”
来使的腿肚子都打颤了,这位新晋郡公,为何满脑子古怪念头?要换三千贯铜钱,只怕京城最大的钱庄也没现货,要去四处调过来罢?三千贯……他的脑子里出现了一幅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