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岂不更浪费。于是钟大郎埋头苦吃。
且说钟里长去了郑老头的家里。
郑老头家的房子是镇上最大最好的房子, 这房子原是沙河镇的前里长曾里长的房子,只是他见沙河淹了田地, 趁着大家还不甚明白,找了个借口低价卖了房子迁移去了别地。
郑老头家里七个小子, 田地也就几来亩。家中小子还小的时候,还能糊弄个温饱。小子们日渐成年,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家中的粮食早不够这几个小子吃了。郑家早早就去外面找活干, 失了田地,郑家伤心难过一会, 擦干眼泪,家中的几个小子扛着包袱找活去干了。
当听说曾里长要卖掉房子,郑老头子动心了, 他家人口多, 小子们长大娶媳妇生孙子, 如今的屋子根本不够住。郑老头子思来想去,最后一咬牙狠心买下了曾里长的房子。十来年过去了,郑老头家里因着男丁多, 在外面做些力气活,倒够一家大小吃个饱,一年到头也能吃上几次白面,在沙河镇的头等人家。
现下钟里长就在郑老头子的屋子和郑老头子说着话。
“没想到啊,这贵人真不是一般啊。几句话就让人把大郎他们放回来了。”钟里长感叹道。
“你瞧,是个什么来头?”郑老头喝了口野菊花茶。他们自从见了陈茂闵采野菊花当茶喝,他们也学着喝起野菊花茶,虽说味淡了些,但省钱且贵人们也吃野菊花茶必定差不了。
郑老头让着钟里长喝茶,钟里长咧嘴笑道:“这是好东西,比五文钱一包的茶叶好喝。漫山遍野都是,又不花钱,值。”
“那天晚上,贵人人未到,先有两批人过来察看沙河镇,还围着我家的客栈转了转。我心里头就估揣这来人怕是来头不小,心里琢磨着能不能把我们这个沙河给治一治,再不及能少些差役也好。万没想到,这贵人真把大郎他们几人弄回来了。看来这贵人本事还不小,起码不比县老太爷低。“
“今早上看他们那么大的动静,以为沙河镇有了指望,没想到就那么一会,下晌就安静,看来沙河不好治呀。”郑老头叹气道。他心里对买了曾里长我的房子一直耿耿于怀,虽说当初的价钱是便宜,但如今沙河镇的房子送给别人,别人也是不要。如今听说有贵人来疏通沙河,他是两手两脚赞成,一旦沙河成了良田,这沙河镇又会兴旺起来,那时他才会给曾老狗这个自顾自的老东西好看。
“是啊,我还拘着大家别去打扰了贵人。早知道他们没弄出个明堂,我该陪着去看看咋会事。不是像现在这样心里像有桶水在晃,一会儿想着是不是他们没找对路,一会儿又想着他们是不是嫌麻烦不想弄了。”钟里长愁眉苦脸,一张脸越发显得皱纹斑斑,如干枯的老树皮。
两个老头子四眼相顾,长叹短息。
“不过是个过路的贵人,靠不住。爹,还记得之前才退了洪水后,当时那县太老爷也是个好的,费尽心思说要治理好这个沙河,还我们沙河镇良田。一年下来屁也没弄好,他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灰溜溜地走了。”郑家大儿郑老大抱着膀子道,“爹,我看我们家还是搬出去的好,反正我们几兄弟都在外面找活干,每次累了还费劲往家里赶,忒不方便了。”
钟里长诧异地抬眼看着郑老大,沙源县和山南县两县令不是下令不准沙河镇的人外迁,难道现在有所松动了?
郑老大憨厚的脸上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面朝郑老头,“爹,这次服差役,认识了一个衙役。说只有钱,那里会迁不出沙河镇。“
郑老头一听火起,一口唾沫啐了过来,“你这忘祖宗的小子!”
郑老头一听火起,脱了鞋子砸过去,“你这个忘祖的家伙,老子不捶死你。你以为离开沙河镇你就会过上好日子了?人离乡贱。”
钟里长忙拦住郑老头,又是劝又说:“老哥哥,别气,别气。大郎一时胡话,你不要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