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遇事要冷静, 切不可冲动妄为。
太子的手攥得紧紧的,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片刻后,他睁大眼珠子,一寸寸地扫过画中所有景物。太子一脸讶异,这画没错,是母后的手笔。可母后为什么偏要画上金指套?更奇的是之前为什么不曾发现此处是金指套?
太子后退几步打量屋中情形,屋中摆设如记忆中的一般模样,只是今儿屋中多了束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形成一个又一个的光圈。有一束则照在银瓶上折射出的光反射到画上,正好让不起眼的金指套熠熠发光。
太子恍然大悟,母后是要告诉他什么吗?
“父皇。”太子轻声唤道。
昌平帝的手倏地缩了回来,低头用袖拭了拭眼角,方道:“父皇有事先走了。”
“父皇,宫人和内侍们敢如此大胆偷换凤栖宫之物。即便没有人纵容,也是疏于管教。幸好只是母后的凤栖宫,倘若是父皇的太极宫……”趁着昌平帝思念母后之际,太子斗胆意有所指。
闻言,昌平帝心中一惊,太极宫里的东西料是无人敢动。但别处可就难说了,这群奴才既然敢动凤栖宫的东西,还有什么是他们不敢动的。他得立马叫人查查他的库房,还有行宫的一些东西也得搬回来。
“皇儿,你看这后宫事务由谁来主持甚好?”昌平帝抚着胡须道。
太子有一霎那的愣神,他不过稍微提提,没想到昌平帝竟然要换人执掌后宫。
“淑妃性子娇弱,压不住这群奴才。”昌平帝皱着眉头道。
太子心下一晒,原来如此,还是对淑妃多有维护。倘是别人一个治宫不严降了位份的都有,到了石淑妃这里,就轻描淡写。
不过能夺了石淑妃的后宫权柄,却是大好事一件,至于人选就不敢由他来定夺了。
其实按规矩太子理应住在东宫,而不是住在宫外的太子府。后宫无主的情况下,就应由太子妃打理后宫。也曾有大臣提起此事,皆被昌平帝压下不提。
对太子,昌平帝的情感颇是复杂,好似他对太子的疼爱随着先皇后的逝去一并消失了。
太子也似有所觉,从不提出回东宫居住之事。眼下他道:“父皇的后宫那有儿子置喙之地。”
昌平帝面有讪色,他有此一问,就是怕太子说回东宫住。如今听了太子如此一说,他心中踏实,遂道:“之前你母后才离去时,是由德贤二人执掌后宫,她们是宫中的老人了,宫务也熟悉,如今仍是由她们打理吧。”
太子听了,心中也颇是放心。此两人是昌平帝为潘王时,母后主张纳的侧妃,对母后多有敬重。如今见了他,两人仍是恭恭敬敬,像对待储君那样。即便他被关在高墙内,这两人也规规矩矩,安分守已。
事了,太子请求留下主动检查凤栖宫中之物,昌平帝应诺。
出了凤栖宫,刘糊侍候昌平帝上步辇,刘糊打起帘子道:“皇上,青玉盏如今在玉华宫。”
“此言当真?”昌平帝抬起的脚收了回来,站在步辇前盯着刘糊道。
刘糊慌得急忙跪下,“老奴岂敢撒谎,是一个宫女盗了去送予玉华宫。”
昌平帝盯着刘糊足有三息,盯得刘糊额上直冒冷汗,方道:“你去把青玉盏拿回来,让淑妃好生呆在玉华宫。”说完,昌平帝甩袖上了步辇。
待昌平帝的步辇见不到影子,刘糊方爬起来,朝扶他起来的小太监就是一脚,“你个兔崽子,没丁点眼色,还不快滚去玉华宫传话。”
刘糊呸了一声,今儿太晦气了。不,是从走近凤栖宫就倒了大霉。本想给玉华宫卖个好,谁让凤栖宫如今是没人了。不料竟让太子发现青玉盏被盗一事,其实,之前他早知青玉盏被人偷偷摸摸送到了玉华宫,他以为凭玉华宫的受宠程度,此不过小事儿,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不知道。然今儿昌平帝的样子,可不像是对先皇后忘情绝义的样子。好在他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