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走，裴若便立马翻身而起，迅速换上早已准备好的夜行衣，跟在苏九卿身后。
丞相府的构造，守卫布防情况在苏九卿脑海里浮出，她细细思索一番，看向苏月居住院落的方向，选定了一条路线。
身子灵活的避开府中巡夜的护卫，苏九卿悄无声息落在苏月院落的屋脊上。
苏月居住的房间烛火摇曳，隐约有谈话声传来。
习武之后的苏九卿听力异于常人，房间里的窃窃私语声落在她耳中。
面上覆盖了厚重的黑纱，让苏月整个人仿佛笼罩在阴影中。
“娘，鬼医定然还有办法将我的脸治好，一定有办法的，你去求外祖父，你去求求他。”
上一次柳如意开口，直接被柳阁老给堵了回来，如今柳如玉失去了一只手，老爷子心烦意乱，没有多余的精力再管她们母女的事了。
可柳如意不能跟苏月这样说，她轻轻拍一拍苏月的手臂。
“月儿，就算鬼医能想法子医治你的脸，那想法子也需要时间啊，你不要着急。”
苏月痛苦捂着自己的脸。
“毁容的是我，你当然能慢慢等，我不能，我现在看见自己这张脸就恨不得立马去死。娘，你当初杀掉月清河的时候，为什么不将苏九卿一起杀了！”
柳如意慌张捂住苏月的嘴。
“月儿，这话可不能乱说啊，月清河死亡的真相谁也不知道，若是被别人听了去，我们可就都完了。”
“可是娘，我好恨啊，是苏九卿将我害成这样的，我要报仇！”
“你放心，为娘会替你报仇的。”
匍匐在屋脊上的苏九卿听到这里，眼神冰冷，原来她的娘亲当年并非死于急症，而是死于柳如意之手！
好一个心狠手辣，蛇蝎心肠的柳如意，她定要替她娘亲报仇！
她将匕首紧紧握在手中，对付苏月母女二人，她不费吹灰之力便能送她们上黄泉。
可就这样让她们死了，岂不是太便宜她们了？苏九卿脑海里浮出复仇计划。
沉思片刻，苏九卿悄无声息离开丞相府。
不远处的裴若见苏九卿并未杀了苏月报仇便直接离开了，眼里露出惊讶的神色，也紧跟着苏九卿回去了。
他抢在苏九卿之前回到床上躺着，不一会儿，苏九卿便从窗户处跃进来。
换下夜行衣，躺在裴若身侧，闭上眼睛，却听到了裴若的声音。
“你方才为何不动手？”
苏九卿睁开眼便对上裴若疑惑的眸子。
“你怎么知道我没动手？”
转念一想，她便明白了，裴若武功高强，她行动自然是瞒不过他的，看来方才他是跟着她走了一趟丞相府。
“柳如意杀了我娘，我要报仇。”
她不打算瞒着裴若，或许以后还需要借助裴若的力量。
“那直接将柳如意一起杀了就是，我会替你善后的。”
夜里，苏九卿的声音仿佛从千年寒冰中蹦出来一般，带了丝丝寒意。
“不，就那样让她死了，太便宜她了，生不如死才是最折磨人的。”
顿了顿，苏九卿转向裴若，夜色里，她明亮的眼眸像最亮的星辰，撞进裴若胸膛。
“裴若，我想开医馆。”
“好，我帮你。”
没想到裴若答应的这般干脆，苏九卿愣了一下。
“裴若，谢谢你。”
这是他第二次从苏九卿口中听到谢谢两个字了，裴若拧眉。
“卿儿，我们是夫妻，你想做什么，我会尽力帮你，你不需要说谢谢，不要对我这样客气。”
这样的苏九卿总是不能让他安心，他总觉得身边的女人随时会离开他。
他将苏九卿搂的更紧了些，在她耳侧嘟囔。
“卿儿，我们成过亲，拜过堂，是一生一世的夫妻，永远都不要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