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剩下的时间就可以去陪着花满楼,少年被勒令每日睡在床上,医圣每日施针,明河几乎可以看到他在如何迅速的消瘦下去,花满楼却说觉得自己好多了,耳朵比从前灵敏许多——明河却知道,那是他在渐渐习惯黑暗。
少年因为愈发消瘦,下巴尖尖,皮肤白皙,眼睛处系着白色的带子,头发四下散开,看起来好看的让人心颤。
医圣的神色一日比一日沉重,明河的心也渐渐沉了下去,如果这个人也治不好他,那花满楼的眼睛,怕是真的救不回来了。
察觉到明河的悲观,花满楼每天会笑着对她说话,嘴角上浅浅的笑容看得人也不自觉笑起来,他说的话总是让明河想到很多励志类型的书,却又一点也不意外这个从小就乐观的热爱一切的小七哥哥会说出这些话。
他说:“我听到外面有两只鸟的声音,一只应该是黄雀,另一只听不大清,阿叶,你可以听清吗?”
他说:“阿叶,外面下雨了,庭前的荷叶现在是不是有水滴落下滚入更低的荷叶里?”
他说:“阿叶,我不疼,没事的,有流风,有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美好的声音陪着我,还有你。”
“你以后,可以叫我阿河。”我听到自己这样说。
因为河字算是闺名,花满楼的脸颊上染上一丝淡淡的红晕,然后烧到耳朵尖,看起来粉嫩诱人,花满楼的脸是那种清秀的精致,如沐春风如果可以形容长相,那必然是如此模样,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他说:“好,那我便叫你阿河。”
医圣给他自由的时间越来越多,明河的心里便越是不安,对西门吹雪下手也就越来越狠。
有一日明河先去偷看了花满楼,他被摘下了那条窄窄的蒙住眼睛的丝带,看似与常人无异,明河本来欣喜极了,走上前的时候才发现,这个俊美的少年的瞳孔虽然清亮,但却没有焦点。
他在她进来的时候,不自觉的侧过头,细细去听那脚步声,随后准确的叫出来:“阿河,你来看我了。”
他似乎对自己注定失明这件事情没有任何的埋怨,还是那样乐观的热爱着这人世间的一切,爱风爱雪爱花爱月。
明河气的快要哭出来,狠狠一跺脚转身便跑,花满楼跟不上她的速度,又很少下床,自然不知道床前几步有一个桌子,他匆忙的想要去追明河,却被桌子碰了一下,因为跑得急,被桌子磕的有些疼,他抿着苍白的唇又往前走,袖子却扶倒了桌上的茶杯,温热的茶水浇在他身上,他匆忙去扶,却打破了杯子。
清脆的声音终于惊动了外面的人,婢子进来的时候便看到那个纤尘不染的小公子茫然的坐在地上。
花满楼在那一刻忽然明白了,自己真是是个盲人了,从七岁开始。
而他所有的色彩,都终结在七岁这年了。
甚至连追上喜欢的人的力气,也没有了。
明河气的哭着跑出去,跑到一半却又折回来委委屈屈的说:“小七哥哥,我想了想,我不管,你就算看不见你也要知道我很好看,你不准丢下我。”花满楼神色一愣,脸上露出几分孩子气的天真道:“好。”
他又笑得温和,心下暖软。
明河照顾好花满楼又要和西门吹雪过招,这次下手又快又狠,西门吹雪每次以为自己就快要追上她的时候,这个小女孩又会以更快的剑法刺过来。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她的剑尖抵上西门的剑,手指朝剑刃上一弹,西门吹雪被这一招弄得差点扔了剑,他单手扶着自己的肩膀,思索这手大概今日是无法再挥剑了。他站起身,另一只手拿起剑,指向叶明河。
以柔克刚,迎刃而解。
明河看着他的样子,皱了皱眉又冲了过来,连续数十下,点、刺、劈,随后转身借力一砍。
无章有法,势不可挡。
……
西门吹雪似乎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