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便顺带着一道当面提点了。
“咦,这位姑娘,你的手腕是不是伤过?”
叶孤城闻言,侧目回看谢琬的表情。
谢琬低头看了看自己伸出被子给大夫把脉的半截手臂,脸上浮露出些许恍然:“……我说为什么觉得手有时候有些疼。”
先前在白云城,叶孤城与王大夫都先入为主,认为谢琬身上最重的伤便是背后那道剑伤,从而忽略了她身上还有其他隐伤的可能。叶孤城让谢琬把手放回被子里,他自己与大夫单独交谈。
“那现在她的手如何了。”
叶孤城气势不凡,行医大半辈子的江北名医好歹见过几个真正的江湖高手,知道叶孤城也是其中一个。对待这样的人,大夫自然慎之又重:“这位姑娘的手先前有人替她治了,不过想来当时情况匆忙不得已剑走偏锋,骨头里还留着些隐伤。若是今后不注意,伤势复发的时候可难受得紧。”说完,大夫见面前人神情微冷,连忙补上后话,“伤筋动骨没花些时日好不了。这样,除了伤寒的方子,我另开一副药方给你,等身上伤寒去了再喝。”
后面抓药付诊金的事自然由廿五替叶孤城做。大夫心思细腻,把方才叶孤城与谢琬的相处看在眼底,想这位侠士虽是冷漠疏离但实则不乏情意,加之他们一行人也不像旁余江湖人士行事那么粗莽,大夫有意说些好听的话。
“往后一段时间平日里稍加注意些不碰重物便也没多大事。公子你有心,我想这位姑娘的伤势不日便会痊愈了。”大夫抚着胡须乐呵呵说道。各人身上伤病何时好,全靠自己身体情况,不过但凡病者亲属好友,总是乐意听大夫说些好话的。
叶城主神色未变,却淡声应了。
廿五弯着唇角把大夫送回去顺便去煎药了,屋子里留下两人。叶孤城折回去,这次没坐在谢琬身旁,却力度适中地捏着谢琬的右手腕细细看了一眼。
谢琬惊觉手腕被来人从被子里拿出来开始大脑就迅速思考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叶孤城可能会提出的问题。握着手腕的温度不比发烧时的她高,谢琬却无法忽略。这样一个冷冰冰得如海外仙山不食烟火仙人一般的人,原来掌心的温度是这样温暖的啊。谢琬微仰高后颈,抬头看着站在自己身旁姿态屹立只略微垂头看她的叶孤城,心里想到。
哪怕非双手相持,仅是一人握住另一人手腕,此刻气氛下本就足够缱绻。偏偏叶孤城做出了让人无心遐想的姿态。
谢琬以为他会问是何时受的伤,又是谁弄的。没想到最后叶孤城只说了一句:
“往后要说。”
千万言语中,谢琬没想到最后叶孤城与她只说了这一句她意料之外的话。自内而外原本叫嚣的滚烫热意突然间都被这一句话安抚住平息了。谢琬把手缩回去的时候叶孤城没有阻拦顺势松开。手藏在被子下不会被看见,谢琬别到身后去,另一只手摩挲了下。
“我也忘了,以后……会记得的。”
叶孤城点头:“嗯。”而后拿下她额头的帕子重沾了一次水,“睡吧。”
谢琬闭上眼,模样乖顺惹人心软,叶孤城看了半晌,起身离开。
谢琬却睡不着。她脑海里把替她看病的大夫说的话过了一遍。叶孤城待她确实很好。好得谢琬心里茫然,真如病了的人失了决断。她想,她终于找到叶孤城最偏离原本他应有的命运的地方了。她何其有幸,又合德何能。
谢琬把被子盖过了头,翻了个身面朝着里头默默无言。
叶孤城替谢琬阖上房门回了自己屋内,约莫一会后,廿五拿了一串药包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