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氏岂会是息事宁人的人,当即窜了起来,冲着秦夫人与杨娥道:“既然人家不待见,还赖在这儿干什么,走,赶紧回去。”
秦夫人二话不说站起身对魏氏道:“姑母,我先回去,过几天再来看您。”
杨娥却是憋着一肚子话要对杨峼讲,便瞅着毛氏道:“祖母,我想再待会儿。”
毛氏最恨别人不给她面子,铁青着脸道:“小娥,你不走?”
杨峼原也打算跟杨娥多说几句,可见毛氏脸色不对,便温声对杨娥道:“你跟外祖母回去,我一时半会又不走,还有机会聊。”
“三哥……”杨娥刚开口,泪水便喷涌而出,哭泣道:“三哥,我这日子没法过了,你帮帮我。”
自己家的丑事,怎么能当着外人的面儿说出来?
毛氏愈加气恼,冷冷地说:“怎么没法过?”
杨娥本想开口,可抬眸看到杨妡淡漠的眼神,看到杨姵、杨娇甚至还有杨婧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样子,仿佛在等着看她的笑话,立刻收了泪,抽抽泣泣地道:“我挂念三哥。”
杨峼无奈地拍拍她的肩,“我这不是好端端的?反正一时半会儿还不走,你先回去,等初一我给外祖母磕头再找你说话。”
杨娥不情不愿地跟在毛氏后头走了。
杨妡长舒一口气,还有三四天过年,她总能找到个合适的机会好生跟杨峼谈一谈。
腊月二十八,杨峼陪齐楚回门,回来后往二房院禀报,杨妡代张氏送他们出门,趁机问起杨峼,“三哥现在为官适应吗,跟读书时候有什么不同?”
“前天父亲刚问过我这题,你又来问我,是要考绩吗?”杨峼笑着摸一下她乌黑的发髻,仍是郑重答了,“适应得还行,古人所言不错,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这几个月我大有收获,尤其在农事和水利方面。假如我春闱前能再游历数月,答题时肯定比那会要强得多。”
杨妡笑道:“我就知道三哥肯定适应得好,先前你科考的时候不是还说要当大官,多为百姓做事吗?”
杨峼点头道:“现今我也如此想,官职越高说出来的话越有份量,能为百姓做的事情就越多。”
“我跟父亲也能跟着沾光,还有阿楚姐……三嫂,要是三嫂能够得个封诰,肯定就不会被人小瞧了。”杨妡瞥一眼旁边的齐楚。
齐楚忙道:“我没想过,现在就挺知足的。”
杨峼沉默片刻,低声道:“我定然尽力。”
杨妡放下心来。
她并非冷酷到不愿杨峼替杨娥出气,但是绝对不希望杨峼太过冲动。杨峼眼下心存大志,又有齐楚牵绊着,即便知道杨娥的遭遇,恐怕也不会再像前世那样不顾前程。
魏璟也知道杨峼回来了,却没有像往常那样迫不及待地就去探望他。这几日他都在梯子胡同过夜。
他替月娥置办的宅子就在梯子胡同。
宅子不大,是个三开间的一进院落,倒座房里住住一对四十多岁的老夫妻,男人负责看门打扫院子,女人则负责洗衣裳。
月娥住在正房,有两个丫鬟伺候着,另外还有个三十五六岁的妇人管着买菜做饭。
人口非常简单,屋子拾掇得也干净,魏璟每每自翰林院出来,都习惯在这里待上一两个时辰才回府。
他说话算数,应许了月娥不再欺负她,只除了情动之时偶尔失手,还果真没有伤过她。
月娥感其心意,真动了替他生儿育女的念头,冬月里曾寻郎中把脉开了好些方子,如今正吃药调理身子。
因过年事情忙碌,魏璟又担负着协助魏剑鸣祭祖的大事,肯定抽不得空到这边来,故而就先置办了许多鸡鸭鱼肉柴米粮油等物,又与月娥厮混了好几次。
他拿出三分真心待月娥,月娥倒是付出了八分真情,另两分却是念着自己的身份,怕魏璟终究有一日会嫌弃她,不敢全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