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们看来,杨娥此举简直是被猪油糊了脑子,最最愚蠢的做法,可杨娥偏偏被罗姨娘挑唆着,像是吃过秤砣般铁了心。
这几天,她们真正是寝食不安,开口相劝是绝对劝不听的,反而会沾得自己一身腥,而向松鹤院告密,任凭哪个主子都容不下背主的奴才,她们照样没有好果子吃。
只能硬着头皮听从杨娥吩咐,心里暗暗盼着,千万让杨娥遂了心愿,她们也好趁机求个恩典,早点发送出去。
两人沉默着站在院子里,过了会儿,有个未留头的小丫鬟颠颠跑进来,细声细气地道:“门上王嬷嬷让我来送个口信儿,说采茵姐姐托她买的花样子买到了,可惜今儿忘了带,等明天给姐姐送来。”
这是事先定好的暗语,意思就是说魏璟等人已经进了二门。
采茵心知肚明,进屋自碟子里挑两块点心塞到小丫鬟手里,“点心是赏你的,告诉王嬷嬷我知道了,我现在不急着用,什么时候送来都成,让她费心了。”
小丫鬟道过谢,一蹦一跳地离开。
魏璟与四五位公子正意态悠闲在欣赏着杨府花园的花木,跟随他们引路的就是二门上的王嬷嬷。
今天宾客多,杨峻杨峼等人忙不过来,魏璟既是亲戚、对杨府也熟,便充当了半个主人的角色。
钱氏一早吩咐过,公子少爷要往夕照山吟诗作对,嘱咐各处院子的姑娘尽都约束好下人,不要乱走免得冲撞了。
故而这一路倒是清静。
杨府布置本就颇具匠心,尤其夏日草木茂盛各式花朵竞相盛开,于清雅之中又呈现出勃勃生机,美不胜收。
尤其那一树西府海棠,往年五月底花已经败了,今年不知为何晚了十几天,到现在仍是满树粉红,如晓天云霞明媚动人。
便有一位高声吟道:“几经夜雨香犹在,染尽胭脂画不成,古人诚不我欺。”
其余几人赞叹不已,魏璟也与有荣焉,笑道:“谁说草木无情,便是这海棠也因文定伯寿诞而迟了半月,可见解语花名副其实啊。”
几人说说笑笑地往前走,忽然听到路旁树丛悉悉索索,从小径上猛地蹿出个八~九岁未留头的小丫鬟。
小丫鬟见有外男,转头便往里钻。
王嬷嬷一声大喝,问道:“鬼鬼祟祟地干什么,没看到表少爷和几位公子在赏花?”
小丫鬟忙俯在地上,战战兢兢地说:“见过表少爷,见过公子……我,我刚不小心把姑娘的帕子挂树枝上了,本打算找个姐姐帮我够下来,并非有意冲撞,表少爷恕罪。”
这不过小事一桩,何况正值文定伯生辰,没有必要打打杀杀地扫兴。
魏璟完全没放在心上,温声道:“行了,没事了,起来吧。”
小丫鬟千恩万谢地起身,回身走两步,又期期艾艾地道:“能不能劳烦表少爷帮我够下来,我怕姑娘等急了。”
“怎恁多事?”王嬷嬷怒道。
魏璟见小丫鬟目光水波盈盈,马上要落泪的样子,顿生怜悯之心,笑道:“举手之劳,我替你够下来便是,”又对诸位公子道,“几位先行一步,我稍后便来。”
魏璟循小径走三五步,果然瞧见一条粉色帕子挂在紫薇树的树杈上,正随微风颤巍巍地摇动。
魏璟踮起脚尖试了试,仍差尺许才能够着,四下一打量,用力折下一根树枝,仔细挑着将帕子挑了下来。
“多谢表少爷,”小丫鬟欢呼一声,急忙抖开帕子看有没有勾丝之处。
魏璟便瞧见,在帕子一角,用银色丝线绣了个工工整整的“妡”字。
字体娟秀柔媚,像极了那张春花般娇艳的脸。
而帕子被香薰过,有种好闻的甜腻花香。
魏璟心头热热地荡了下,随即想起适才她跟魏珞站在树荫下说话的情形,两人离得那么近,魏珞伸手就可以拂到她的脸。
以往杨妡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