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被魏璟欺负,她会大笑、会生气,会恼怒地说他笨,会嘟着嘴撒娇。
也会仰了头,用那双天生含着三分娇媚的眸子盯住他瞧。
她身量不及他肩头,每每仰头,那双红唇就毫不设防地呈现在他面前,水嫩娇软,仿似熟透了的红樱桃,只要他低头,便可品尝到那觊觎已久的滋味。
可是他不能,也不敢,不管他在别人面前如何云淡风轻,唯独在她面前,杨妡永远是高高在上的桃花仙子,而他始终是那个不受人待见的庶子,是无意中被天上掉的馅饼砸中的卑微少年。
魏珞满心喜悦满腹感慨,而匆匆走向内院的杨妡也满心满腹全是感动。
她口口声声骂他笨,其实心里何尝不知,是因为他太过在乎太过紧张才显得笨拙。
那么高大如山峦的男人,有一把子力气,有百步穿杨的神技,却像个孩子似的由着她骂,还傻乎乎地笑着说,只要她愿意,打也成。
前世她是个妓子,虽有薛梦梧看顾,可也少不了受人轻贱被人低看,今生她俯身在簪缨之家的孙女身上,也时不时被姐妹排挤打压。
何曾想到,会有人在她面前这般的小心,这般的卑微。
尤其他凝视她的时候,眼眸里浓得化不开的情意,哪怕是个瞎子都能感受得到,何况是活过两世,加起来已近三十岁的她。
想到此,杨妡突然觉得眼眶发热,泪水控制不住般盈了满眶,连忙假借欣赏路边盛开的紫薇花,悄悄掩饰了去。
此刻的二房院,气氛却有些凝重。
杨峼匆匆来找张氏,是想表明心迹求娶齐楚的。
张氏与薛姨娘到竹山堂时候,他也在,听得千真万确,张氏对杨远桥说,“……多问问他们家里人的喜好和脾性,如果合适就给阿娇和阿楚定下来。”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震得他差点跳起来。
整整一场文会,他作诗文不对题,作画少了□□,就连素日弹得极熟的《风入松》也弹错了两个音,惹得杨远桥大为不满。
送走宾客,他就迫不及待地进了二门,生怕晚了一刻,张氏就会决定出人选。
没想到,他刚表明来意,张氏一下子沉了脸,“你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思,是不是阿楚有过不轨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