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回鹘往来密切,叵测居心令圣人倍感失望,反倒一直名不见经传的六皇子得了提拔。”
这些都是众所周知的事。元赐娴听得认真,却越听越糊涂,终于忍不住问:“陆侍郎,您究竟想问什么?”
陆时卿似笑非笑道:“我想问,老二、老三、老六,你元家对此三人是何态度看法。或者说,他三人中,可有谁与你元家关系较近一些。”
元赐娴不晓得她是不是看错了,她总觉得,陆时卿问这话的时候,眼底隐隐浮现出一种奇怪的……期待。
可她哪管得了他期待什么,眼下是圣人身边最宠信的臣子抛了个要命的问题给她。她这一开口,可不知答案会传到谁的耳朵里。
她忙是坚决道:“我元家向来不参与这些个勾心斗角的,不论谁做储君,只要大周好,大周的百姓好,就好。”说完,竖掌作发誓状。
陆时卿看了眼她雪白的掌心,嘴角微扯。她好像都在他跟前发誓成瘾了。大概前头的每一次,都跟眼下这次一样是假的吧。
他默了默,望着她的眼睛继续平静道:“如你信我,就说真话。”
元赐娴被他瞧得一阵心虚,脑袋转得飞快。
这是怎得了,难不成她在长安的阿兄捅了什么篓子,叫陆时卿对元家与郑濯的关系起了疑心?还是说,他纯粹是在诈她?
她想不出个所以然,斟酌了下,肯定道:“陆侍郎,我当然是信您的,但我已经说了真话了。”
陆时卿淡淡眨了两下眼,撑案站起,踱到窗边,负手许久才说:“知道了。”
毕竟在元赐娴的梦里,陆时卿最终辅佐的是十三皇子,她因此生怕他晓得了什么,此后与元家起政治冲突,刚欲试探几句,却听他背对着她道:“刺客的事,你暂时不用管了。我与县令有事谈,你回吧。”
元赐娴听他语气淡淡的,好像也不似动怒,只好暂且搁置此事,出了房门。
此地是唐河县朱县令的府邸,因陆时卿在当地有些事得处理,便说好了在这里客居两至三日。元赐娴就住在与他相邻的院子,中间一道矮墙相隔。
从他院中出来,跨过月门,她一眼瞧见拾翠站在前头,似乎已等了她半晌。
见她来,拾翠往四面瞅瞅,压低了声道:“小娘子,有个消息与您说。”
元赐娴努努下巴示意她里边说话,回了主屋,阖上门窗,才问:“何事?”
拾翠道:“拣枝回长安了。”
元赐娴微微一滞,下意识扯了她的袖子紧张问:“可是徐先生的身份有了结果?”
拣枝是在七月初被她派去江州拜访曾经的大国手许老先生的,照理说八月初就该回了。但前些日子,她传回一次消息,说临时遇上点事,须进一步查证,故而一直耽搁到了现在。
因书信来往不安全,元赐娴彼时也就未着急盲目地询问她究竟遇上了什么。
拾翠点点头,道:“拣枝不负所托,见到了许老先生,一番迂回试探之下,大致能够确信,徐先生给您的,确是当年与许老先生在浔阳江畔一战的棋谱不假。拣枝得到如此结果便打道回府了,不料半途里复又被许家人请了回去。”
元赐娴眉头一蹙:“何故?”
“您可知许老先生的嫡孙女许三娘?”
她摇摇头:“没听过。”
“这位许三娘是江州出了名的才女,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通,当然,也随了她的祖父,棋艺颇高。许三娘如今已有二十四,却始终未嫁作人妇,素日里爱好云游,此番离家数月归来,听许老先生讲了棋谱的事,便急急忙忙派人请回拣枝,打听徐先生的下落。”
元赐娴似乎猜到了什么,却没说话,示意她继续讲。
“据许三娘说,她与徐先生曾有过一段情缘,但三年前有一日,徐先生突然不辞而别,此后再无音信。她找了他整整三年,翻遍大江南北也不曾得一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