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作为桓家嫡子,哪里有时间学这些?于是这么多年一直搁置着。
她还记得那时候桓衡说的话。
“你我是兄弟,我送你一把匕首怎么了?我不但要送匕首给你,便就是把这天下送给你,我也舍得。”
“阿岚,你我能当多久的兄弟呢?”
那时候他问她,她逗弄他,便道:“看你造的匕首寿命多长了。若它拿到手便折断了,你我就没什么兄弟缘分。若它百年后仍旧锋芒如初,那百年之后,你我兄弟情义仍旧如初。”
她没想到,他真的把这把匕首铸出来了。
看着蔚岚发愣的模样,谢子臣就知道,这是蔚岚与桓衡回忆里的东西,他心里酸酸涩涩,他知道有些人的痕迹是很难磨灭的,尤其是桓衡这种戛然而止的感情,没有一件事去结束,就很难结束。
如今蔚岚是结束了,可桓衡呢?
他还在北方,还困在过去。
蔚岚看着这把匕首,听桓陵道:“元帅说,天下第一铸剑师冶金子说,这把匕首,哪怕百年之后,仍旧能够削铁如泥,匕首他造出来了,当年的承诺,魏将军可还记得?”
蔚岚神色动了动,她拔出匕首来,淡道:“自然是记得的。”
“可是,我记得当年的承诺,元帅又真的记得吗?”蔚岚冷笑出声来:“还请陵将军回去转告桓元帅,若真的顾念兄弟情谊,就莫要再做让我为难的事。”
“若魏将军没有背叛北方之心,元帅做的事,便不算为难。”桓陵答得不卑不亢:“桓家会是魏将军永远的后盾,魏将军若无反心,有桓家支撑,又何必为难自己呢?”
“愚蠢!”蔚岚冷声开口:“居安思危,未雨绸缪,桓家如此放肆张扬,四处树敌,简直是不可理喻。你们如此挥霍桓家的名声和实力,是觉得桓家的敌人太少了吗?”
“有敌人又怎么样?”桓陵冷笑出声来:“我桓家子弟何时怕过?难道魏将军怕了?”
“我怕。”蔚岚果断道:“蔚岚从不是一个好的将士,不过一介政客尔。”
桓陵没想到蔚岚会这样回答,愣了愣后,冷声道:“元帅真是看错了你!”
蔚岚没有说话,她并不愿意和桓陵起这样的争执。桓衡不会痛他说这样的话,如今的他,不会介意她做什么。毕竟她做什么,他都不在意。他对她没有期许,他只需要自己要做什么就够了。
她不想再和桓陵纠缠这些事,她觉得有些累了,换了个话题道:“阿衡为何此次不亲自起来?”
他亲自带队围攻的上官家,离盛京也没有多久,为什么不来?
“元帅说,北方不平,他无颜见魏将军。”
桓陵有些气闷,蔚岚点点头,当初桓衡就说过,他会成长之后再见她,如今他还未平定北方,她用小扇敲着手心,接着道:“那如今……他可还好?”
“北方的局势魏将军也明白,没什么好不好,日复一日就是如此。就是小公子如今在学走路了,精力旺盛,元帅有些头疼。”
听到这话,蔚岚微微一愣,突然之间觉得,桓衡仿佛离自己很远了一般。桓陵没有察觉蔚岚的神色,接着道:“当初夫人生下小世子人就没了,元帅将夫人和唐家人葬在了一起,没入桓家的祖坟,如今就一个大老爷们儿自己照顾着孩子,我们都劝他娶个女人照看孩子,他却说什么……”
“错了一次,不能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