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满侯府的兄弟姐妹,或亲或疏,端着那虚假的面容,在这围墙里头转来转去,皆为一“利”字,何其狭隘。
如蜜娘这般,长于范先生宽广胸怀、沈兴淮新式思想之下,自是不敢苟同,又是见惯了家中各有其长处,沈三常道:“一个人眼光广阔不广阔,便是取决于他往哪儿钻,若是只盯着家里头一幕三分地,怎么都看不到外头一大片的没开荒的。”
沈老爷子和沈老安人亦是这般教导的,他们亦算得上是创一代。
蜜娘心绪低落几分,丫鬟撩开帘子:“少奶奶,姑娘醒了。”
林氏起身道:“抱进来。”
奶娘小心翼翼地抱着小姑娘进来了,小姑娘刚睡醒,揉着眼睛,头发散乱,看见林氏,已经伸出手扑了上去,“娘~”
听得那一声奶声奶气,林氏心里头先是软了一半,抱过来,问奶娘:“姐儿可有吃过?尿过了吗?”
奶娘一五一十地答了,几时喝得奶几时把的尿。
林氏点点头,让她下去了。
这是林氏的小女儿,芸姐儿,如今两岁多,正是可人的时候,蜜娘自己也有不少侄儿侄女,亦有不少经验,芸姐儿还记得这个婶婶,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去偷看她。
蜜娘往自个儿嘴里塞一块奶糕,砸吧砸吧嘴巴:“啊呀可真好吃。”
芸姐儿立即一眨不眨地望过来了,也砸吧砸吧嘴巴。
蜜娘作势问道:“芸姐儿要吃吗?”
芸姐儿抱着林氏的脖子,有些羞怯,林氏拍了怕她的屁股,“去婶婶那儿讨些好的,婶婶有吃的,快过去。”
林氏把她递给蜜娘,芸姐儿也不闹腾,乖乖地就过去了,蜜娘笑着捻了一小块,给芸姐儿吃了,芸姐儿高兴地眯起眼睛,“好,好次~”
林氏和蜜娘都笑了起来。
傍晚江垣归来,又是热的满身都是汗,直接用冰水淋了一身才舒爽,趴在塌上蜜娘给他涂药膏,他身上都是红红的,不是被晒的红的就是痱子,蜜娘瞧着心疼,涂完后给他用扇子扇,希望他凉快几分。
江垣拿掉她手里头的扇子,让她一道躺下,蜜娘嫌热不乐意,江垣把她拉下来侧躺着,一手拿着扇子给她扇风。
蜜娘枕在他手臂上,眼睛扑闪扑闪,娇娇怯怯地说:“我今天,可能得罪二婶了……”
江垣见她这般模样,定是没得受委屈,作怒状,怜惜地低头亲了亲她额头,“天见可怜的,我家蜜娘往日里都不敢大声说话的,怎么敢得罪长辈的。”
蜜娘噗嗤一笑,往他怀里钻,同他说起这两日的事儿。
江垣眼中划过一道阴霾,他二婶向来是个面慈心狠的,她怕是瞧中了蜜娘的嫁妆,江垣不愿她被那些肮脏给沾污,拍了拍她的背,道:“没事,你做得对,若是谁让你不痛快,你就让谁不痛快,你男人给你撑着。”
蜜娘笑弯了眼睛,窝在他怀中笑得没心没肺。
江垣摸了摸她的梨涡,心思却忍不住想开去,二婶这般公然大胆地敢向蜜娘伸手,还不是吃准了蜜娘是新妇,身份又不高,心中有几分急躁,把她往怀里压,下巴蹭了蹭她的头,呢喃道:“再等等,再等等……”
日后定是不会让你受这般气,江垣顺着她的发丝,她嫁他这一辈子,是来享福的,不是来受气的。
过了几日,京城里头传闻,庆安候府四少爷在外头养了个外室,那外室都有两个月的身孕了,那四少爷婚期在即,江六一下子成了众人可怜的对象,这下个月就要成亲了,竟是闹出了这一档子事儿。
江六关在屋子里头失声痛哭,江二夫人急得不行,一声声咒骂那庆安候府,可这亲事是她自个儿去求来的,如今要张氏出面讨个说法,张氏冷笑,之前她说庆安候府不好,她话里话外指桑骂槐说她这做大伯母的不替侄女考虑。这般好人家,如今怎么着不好了。
张氏不情愿,碍于脸面,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