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宽慰两老的事情就落在沈兴淮和三个姑娘身上了,沈兴淮每日一早便到两老的床头,喂他们吃药说些让他们高兴的事情。
沈老爷子和沈老安人提及后辈总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人总是居安思危,亦或是看多了那些不成器的后辈,不管前人再怎么努力攒家业若是碰上不成器的后辈,可不败光?
沈兴淮道:“好婆以前不是总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嘛,谁家没个不孝的子孙后代,那帝王江山都没有能传个上千年上万年的,更何况咱们这种小户人家?”
话是这么说,人老了天生思虑就多,担心小辈担心这担心那,尤其是在那么个不孝女的刺激下。
沈兴淮一手拉着沈老安人一手拉着沈老爷子,“当然了,若是以后的后辈能够像阿嗲姆妈这般会教导孩子,那定是不差的。”
沈老安人嘴巴一弯,“奈啊,竟会哄我们。”
“是真的,咱们家能有如今,全靠阿嗲好婆给打的底子,底子建好了,才能一层层垒上去。等日后我有空了,一定要把咱们家的发家史写下来传给后辈,好让后人瞻仰他们的祖先是如何从一穷二白一步步做大的。到时候阿嗲好婆们说,我来记,写一份组训传下去给子孙后辈们。”沈兴淮认真地说道。
蜜娘都忍不住用敬佩的眼神望着他,为了让啊嗲好婆开心,她哥这都能夸下海口?
沈老爷子握着沈兴淮的手做起来,干瘦的手和沈兴淮年轻有力的手形成了对比,他激动地问道:“真的哩?写一本书?”
在老人眼里,那能写书可就是不得了的事情了,都是那有名的大人物写书的,他孙儿竟是要些一本书来写他们!
沈兴淮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沈老爷子和沈老安人兴致高了很多,同他说起以前家里头的日子,絮絮叨叨。
两个人陪沈老爷子沈老安人到晌午再回去吃午饭,出了门,屋外头风凉飕飕了,蜜娘紧了紧外衣,憋了一上午的问题,如今终可一吐为快,“阿哥,奈不会真写一本书吧?”
沈兴淮瞥了她一眼,问道:“有何不可?”
蜜娘嘴巴可以装下一个蛋。
沈兴淮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蜜娘直呼痛,沈兴淮又笑着揉了揉她的脸。
“蜜娘,我们出生在一个好的家庭,有一群努力向上的长辈,人得到的越多,有些本真的东西越容易失去,写一本书是希望能够警醒后人,前人栽的树总有一天是会倒下的,最主要的还是后人能够自己会栽树,我们不知道后世会发生什么,但我希望我们这一辈优秀的品质能够一直传承下去。很多东西财富、功名也许一个战乱就会没有,但是一个人生存的能力、本身的品德永远是人体内最坚强的东西。”沈兴淮很早就萌生过写些东西给后世的想法,也不枉他来此世。
借一个家族的发展他希望能够体现一些他想要表达的,也许不能改变主流的思想,但亦是希望有所启发。
蜜娘望着她兄长的背影,如同一座不可翻越的大山,她记得儿时阿哥就会一直教她,她也曾想过世上为何有她阿哥这般聪明的人,好似天生什么都懂的,直至今日,她似是明白她同阿哥的差距,不仅仅是在阅历见识上,更是一种思想的深度。
沈兴淮回头见她还未跟上来,见她表情呆滞,好笑地问道:“怎么呆住了?”
蜜娘加快脚步,“阿哥,我觉得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到你这么个高度……”
“如果,你长到我这么高,姆妈可能会哭死。”沈兴淮故意歪曲她的意思。
惹得蜜娘追着他打。
第二日沈兴淮竟是真的带着纸笔过来,让沈老爷子老安人说,他记。两老兴致高涨,这心情一好,那病也好得快了许多,没几日便又生龙活虎了,两人每日最期待的事情就是同孙儿说道,每天就是搜刮脑子里那点子东西。
不久后就是秋分的阿太酒,有了夏至在前头,秋分的阿太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