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过年少了夏至,花氏有说不出来的惆怅,等日后孩子们一个个成亲了,公婆不在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在一起吃年夜饭了,他们二房又没个男丁,没孙儿,两个闺女出嫁了,可不就剩他们两个,花氏光是想想就感受到一阵孤寂。
聊天的时候也提不起来兴致,大家也知她估计是想起夏至了,心中叹惋,亦是可怜,言语间多有照料。
那几根烟花棒如今是三个女孩儿的专属,几个男孩都大了,如何能好意思跟她们拿着烟花棒乱甩。
年夜饭吃的早的人家已经开始放烟花了,这年头能放的起烟花的多数是家境殷实的,有人家认为年夜里头放烟花能够盼来来年的好运,做生意人家讲究这些,每年的烟花都准备得很大,越大越好。
几个女孩子挥舞着烟花棒,笑嘻嘻地在院子里跑,不管今年有什么隔阂,又将是新的一年,新的开始,所有的不愉快都在这滋滋燃烧的烟花棒中消散。
“我的比你们烧得快!”
“你作弊,我见你先点的……”
“咱们一会儿一起点,看谁烧得快。”
就这大冷天的,呼出来的气都能清晰可见,几个姑娘玩出了一身汗,儿时她们还没有这么大的院子,没有下人,在院子里跑一跑就能被追上,如今院子里小道弯弯绕绕,可以四处乱跑怎么也不被追上。
几年前沈兴杰还是他们中疯玩的一个,如今也大了,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同江垣沈兴淮聊科举上的事情。
明年又是一年童生试,沈兴杰已经试过两回了,今年他再下场把握大了些。
沈兴淮问他把握有多大,沈兴杰经历了两次,也是沉稳许多,没得当初那般意得志满,多了几分揣摩,“我在算学一块是最为薄弱的,策问,总是写的不够尽善尽美,夫子说我写的有些死板。”
算学和策问恰恰是沈兴淮的强项,竟是他的弱项,沈兴淮不禁好笑,“算学你可以去问我阿耶,他的算学很好,策问就是要多看多练,多看几篇名家之作,你看看人家是按什么样的路子写下来的,你可以套用这个路子。既然是你的弱项,在短时间内不可能变成你的强项,你只能求稳妥。”
沈兴杰认真地点点头。
江垣喝着绿茶清肠胃,茶的热气和口中呼出的气朦胧了他的脸,有种说不出来的落寞。
最热闹的时刻,却是最孤独的时刻。京城中正在做什么,也许已经开始了烟火会,也许一家人还在吃饭,一大家子,热闹得很,少了他,不会有什么变化。
沈兴淮似是察觉他的无声,转过头来看他,江垣放下茶盏,“算学,靠着多练也是可以的。”
虽然江垣觉得这种事情还是要看天赋的,像沈兴淮他就没见他做什么算术题,但目前为止没有什么题目难得住他。也许这是一种遗传的天赋吧,像沈三也是如此。
沈兴杰却是最为痛恨算术,自古文理就不大和谐,文人重感性思维,自古以来也都是文占上风,这算术还是前朝增添进来的,有用是有用,难度也是很大的。
沈兴淮想起自己的猜题法,说道:“有时候的确是要用用死方法。像童生试,一般就那几位出题,你可以研究一下近年来的卷子,整理一下都考什么点用什么法,也许能猜中几个考点。最好是知道今年什么老师出什么题,专门看他出过什么题。”
这个法子倒是有趣,沈兴杰诧异:“这是不是猜题吗?”
“可以这么说,但是猜题也要有根据的猜。”像现代,高考的时候一套一套地发模拟题、押题卷,考试的核心就这么点,但题型是多样的,虽然猜中的几率比较小,但有这百分之一的可能都要为此努力。
几个女孩子玩的累了,烟花棒也玩完了,跑得一身汗。时间差不多了,沈兴志要出去放烟火了,沈兴志跟他一块把烟花抬出去,冬至跟着也去了。
蜜娘坐在藤椅上,擦了擦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