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自个儿有生之年还能造出这般独具匠心的引水排水一体的东西。
那排出来的水引到粪池,可做肥料,那粪池是专门另外见了一间屋子,挖了一个大深坑,建在一个角落里头,也不怕味道熏人了。
范先生极为喜好这园林,这文人便是有那卖弄文墨的喜好,这还未搬入,大家一伙儿逛园林时,那文人墨客的癖好便是显露无疑,“这三面环水,又向湖中延伸,楼高,是个聚气的好地,“漪澜水榭”这名颇为符合……”
“这个院地势低,又有那头山坡挡着,有坐井观天之感,不适于做主家所住之处,便是做客居吧,且也是取个雅名,叫“锦客居”……”
众人倒是跟在他身后,倒也不打扰他这雅兴,总归是要取名的,沈三便是没那兴趣亦是无那取名天赋,范先生倒是颇为在行,还说起了这风水,当真还省下了那风水费、取名费哩。
隔壁沈大家的宅院虽是比这儿玩开工,可耐不住他只造个宅院,造了一年不到,却也是快要完工了,两家这大院子竖立在村东,那路过的外村人皆驻足询问这是那户大人家。
那园林的名称沈三亦是用春芳歇,这牌匾只要一挂出去,几乎谁都知晓。他尤为喜爱这名,下边造纸坊印刷坊书局都是这名,可巧这园林用那沈家园林太过俗气,这春芳歇便显得文雅洒脱。
沈大特地向范先生求了一副墨宝做门牌匾,另求一副对联贴那堂屋上,范先生大手一挥,多送了几幅墨宝,又花了几天的功夫把园林的牌匾也都写出来,又是感慨,自打遇上这一家人后,他这字画跟不值钱似的!
家里头都忙着新家,不亦乐乎,沈大一家也忙那新家,沈二瞧着两个兄弟宅子都落成了,也是卯足了劲赚钱,也想给孩子撑个家底。今年家里头酒事多,九月份刘悯成婚,十月份夏至拜阿太,十一月份沈三家的乔迁酒,可也真是忙坏了。
“找谁?”小厮探出脑袋。
“府上可有位姓范的老人家?”
小厮打量着这两位,瞧门口两位大人仪态威严,瞧着便是不一般,把门开了开,小心地问道:“你们可是说范先生?”
陈敏仪先答道:“正是,可否通报一声。”
小厮问道:“官人贵姓?”
“陈。就说是先生故人”
小厮:“两位官人且先等候一下,小的去通报一声。”
沈三不在家中,范先生在教沈兴淮习字,小厮在屋外喊道:“范先生,门外有人找您!”
范先生放下笔,心中许是有预感,扬声问道:“可知是谁?”
“他们自称先生故人,其中一位姓陈。”
范先生低头不语,沈兴淮好奇地看向他,范先生在家中已有七年,都未听先生提起过什么故人。
“范先生,可见否?”小厮得不到回应,再次问道。
范先生:“带他们进来吧,带到旁边的厅房。”
小厮得了回应,立即小跑回去。
范先生叹息一声,这该来的总是还要来,且对沈兴淮道:“你自个儿练着,我去去就回。”
沈兴淮点头,心思却忍不住多想了起来,先生这么多年未提过家中事,怎得突然冒出两个故人。
那头,小厮领着陈敏仪二人进来,两人打量着这宅子,宅子有些年岁,但沈三隔几年修葺一下,看着还算不错。可在两人眼中,也只不过是那等普通人家,竟是能让那人在这儿住了七年。
恰好碰见江氏带着蜜娘出来,江氏便问道:“小贺,这两位是?”
小厮朝江氏行礼:“夫人,这是范先生的故人,来见范先生。”
江氏也是愣住了,随即笑迎:“失礼了,竟是不知是范先生故人,两位官人见谅。”
陈敏仪错开一步,上身微微前倾:“是我们失礼了,突然登门,冒犯了。”
“哪里。小贺,好好招待两位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