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难,有些怯。二是若放下手中一干事务,去考科举,若科举败,则两手空空。可被那老头挑出来的那点野心在胸膛之中不停跳跃,这男人,有了钱财,却没得功名与其相配,在外唯唯诺诺,无得自尊与敬重,沈三自觉自个儿有头脑亦有手段,却对那些蠢货驴物低三下四,内心不无窝火。
可县里头已经开办了,沈三一时半会抽不开身,只得等县里头的事儿忙完了才能好好思考这事儿的可行性。
沈三忙活了许久,祖宗十八代送上去审核,找门路办那经营许可证,杂七杂八地跑断了腿,这七七八八的打点费也不知送了多少。谁知那商铺的地产证明下来之时,那小官小吏竟告诉他,上头大人最近手头有些紧凑……
沈三心里窝火,亦厌恶那贪得无厌的官吏,什么的上头大人,其实也不过负责盖章分发的小官吏,这小官小吏最是没脸没皮,囊肿私饱,他已不知送了多少钱银进去,却仍是贪得无厌。心中恼火归恼火,却依旧要笑着将一百两银子奉上。
那些文书证书也总算是到他手头上了,沈三招的工队也算是可以上工了,那商铺原先是卖胭脂水粉的,一股红妆气,实在与书局的格局相差甚远,这县里头的商铺又同镇上不同,县里头是前店后坊,后面也有院子,就是小了些。一般后边是做作坊的和居住处。
但对沈三来说不需要,只消留个一间做书库,一间到两间给店里小伙计住住。索性把拆了东边的屋子,扩大了院子,只留西边的一排。
沈三依旧把木活交给沈二,县城里太远,这施工装修的,要两个月,沈二家里都是女眷,不得离家太远,沈三把那些需要打的用具都交给他做,也是照顾兄弟的生意。
家中知他又将把书局开到县城里头,沈老头抽着旱烟,到村里头的老人打牌去了,好说道说道。沈老太双手合十,笑着喊菩萨保佑,立即供起香案,烧上几炷香。
黄氏和花氏两人也不知是何等滋味,这三兄弟里头,老三这日子蒸蒸日上,这差距哟,是会越来越大的。倒也并非不高兴,这有一门出息的近亲,自是能帮衬自家,可也得好好想着自家该怎么着往上去。
黄氏同花氏唠嗑,两个人一边做针线,两个孩子在一旁玩耍,夏至正照看着。
黄氏道:“这振邦啊,可真是能人,都把店铺开到县里头去了。”
“可不是嘛,咱这家里头,振邦脑子最是灵活,哪像咱家振武,木鱼脑袋,不开窍。”花氏在给沈二缝裤子,沈二做木活,裤裆里头老是容易破,也不需穿什么好的,就旧衣服旧裤子也不心疼。
黄氏心想沈大那脑子也没好到哪里去,有些艳羡,这家里头的精明算计怎都长到老三那儿去了,她那两个儿子,大儿子同他爹一特一色,好歹二儿子还活络些,倒是有几分他叔叔的真传,真若是有一个能同他叔叔一般,她做梦也能笑醒哩。
“振邦这越做越好的,也不知咱们两家日后可还赶不赶得上,这亲戚人家的,若是差距太大,日后这关系太容易断。”黄氏是个明白人。
花氏针线顿了顿,这大嫂子还能愁一愁怎的维系这般亲戚,可她连个儿子也没有,日后也不知怎样,暗自有些神伤。
黄氏没发觉,低头碎碎念:“……也就攀着兴志兴杰出息些,同他们阿叔学着些,若能得他们阿叔提携那自是最好……”
花氏听着她说道两个儿子,且也有些沉默,有些硬邦邦地想着,反正她也儿子。
黄氏抬头瞧见她低头沉默不语,惊觉自己似是戳了人家的伤口,噤了声。
沉默半晌,花氏问道:“兴志也十三岁了,阿二姐可有什么打算?”
黄氏在娘家排行第二,家里头便一直阿二阿二的喊。(PS:根据日常,一般下面弟妹叫嫂子的时候,一般称呼阿姐,以示亲切。但当同别人提起自己嫂子的时候,为了区分,是要告诉别人“我嫂子什么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