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别院出来,沈画便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关注起了眼下这件正事。
可以确定的是,这回真是严氏动了心要先对付她沈家,因为比起柴氏,他们根基并不牢靠,且看上去的确像个空壳子,更容易瓦解。
但这件事很快便得到了控制。
沈画刚回府就听说燕谨已交出东宫一名管事太监,称之前猎豹便是交由此人负责安排人饲养,据管事太监承认是他授意,从来都没给猎豹足够的食物,目的只不过是想从中捞点儿油水,实在没想到会令这终日食不果腹的猛兽越狱伤人。
沈画听完禀告一笑,想必这种谎言,明天便会被人当众“拆穿”,到时候又看他如何狡辩。
只是,燕谨……
他这又是何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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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柴府内一处颇大的三进院落中,院子的主人听完隐卫的禀告,将将换好整洁的衣衫便吩咐更阑出去安排马车。
他那张素来淡定从容,又冷漠平静的俊脸上,难得浮出一丝胜券在握的浅淡笑意。
筹谋多年,好戏终于开始了!这是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较量。谁该得到什么样的结果,他都已替他们准备好了,也包括属于他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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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沈成业晚上回府又带回了一个好消息,说南湘王子听说了朱林的事非但没生气,还大赞了一番这小子的英雄行径,更是亲自去燕帝面前替朱林说情,很是令人费解。
这一切似乎都应证了萧誉的话,沈画打心眼里佩服他。朱林的命看来是保住了,老爹的人心有他在,想来也不成问题。她越发想揭开他那副冰冷的面具,仅仅出于好奇。但他与她的约定却意味着,她必须想法子接近柴骏,在他身边找出他的痕迹,而这件事也正是她眼下必须着手做的。
沈画有些看不懂萧誉,就像看不穿柴骏一样。或许他俩本就是同类人,所以才具有相同的神秘特质。
第三天晚上,沈画找到一个进一步接近柴骏的契机,姜凯回府告诉她,有人上折弹劾工部尚书失职,致使猎豹逃出圈养之地。且破口新补,又正好在行宫边上,实在令人怀疑。这可是弑君之嫌,工部一向对西山猎场的修筑负全责,失察怎么也要受到惩罚。同时也有人弹劾这位尚书大人私相授受,多年贪赃渎职,且证据确凿。
不用想,有这能耐的人不会是别人,只能是首辅大人柴西词。
不过萧誉也不简单,原来他不仅仅是为朱林脱罪,还暗藏了这么一步杀招让柴氏借此大做文章。想来工部尚书这位置该换人了。
原工部尚书本就是严氏的人,这是他们的一座金矿,这下应该保不住了。即使燕帝知道有人做过手脚,也会揣着明白装糊涂。
这次的翻身仗打得实在漂亮,估计严氏一时半会儿再不会轻易打沈家的主意,至少在摸清沈家底细前不敢再轻举妄动。
原本沈画以为第一个倒台的应该是刑部或者兵部的尚书大人,却没想到柴氏来了一次声东击西,让严氏猝不及防。连人家的罪证都早已准备好了,还真是处心积虑。
这些都是朝堂上的事,沈画作为女子没有插手的资格,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帮男人翻云覆雨。
但有的事,她却是可以做的。沈画这晚费尽脑子连夜写了一封感谢信,可谓极尽盟友之谊,言辞恳切,却很含糊。让人第二天一早送去柴府交给柴骏,不用遮着掩着,就是想大张旗鼓地让人知道小侯爷出力不少。若有人将破口新补一事也算在柴氏头上就更好了。
毕竟,沈家没有柴氏的财力,也没有他们的人脉。武将之家,一根肠子通到底,不懂阴诡之策,多得小侯爷照拂才幸免于难。沈画想想就很痛快,倒想看看柴骏如何接招。
为这事她睡得很晚,一觉便睡到了次日午时,若不是肚里馋虫作祟,尚不愿起身。在床上翻来滚去辗转一阵,才恋恋不舍翻身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