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辈压一辈的,都是用家法、藤条说话。
不过龙策心里既担心也有些好奇,他还未曾想过似他爹那样的人,难道也会被罚跪地掌嘴或是跪了挨藤条吗?也不知爷爷罚爹爹,会不会命爹爹褪衣?
龙策的这些猜测其实完全多余,傅怀是傅青峰的爹,傅青峰在傅怀跟前被罚掌嘴又或是挨藤条,那都是再寻常不过了,至于褪衣受责,那也是傅家规矩,别说年轻时要守,就是如今儿子一堆,规矩就是规矩,依然要守。
只是今日在傅龙玉和傅龙城跟前,傅怀多少给傅青峰留了脸面,并未命褪衣受责,亦不曾命掌嘴,这若是在大明湖家中,可是少不得都要挨齐全的。
龙策总算等到两位哥哥暂停发问,才小声问道:“不知爷爷会罚爹爹和两位大哥多久?”
龙夜和龙裳一起叹了口气,这才想起心疼三叔和两位大哥来。而且两人也有些心疼爷爷:“爷爷想来气怒了,又得耗费不少气力。”
是的,打人也是个体力活儿。不过,龙夜和龙裳只是这么一说,并不是太担心爷爷乏累。
“有个伯俞泣杖的故事,你听过吗?”傅龙夜问龙策,龙策点头,他在结界里时几乎把这世上的成书都看遍了。
韩伯俞是个孝顺孩子,母亲严厉,常用棍子打他,伯俞从来都不哭。后来伯俞长大了,母亲老了,一次伯俞又犯了错误被母亲责打,可是母亲只打了他几下,他就哭了,母亲很奇怪,以为是委屈了他。
结果伯俞流着眼泪道:“从前娘打我,都是很疼。可是如今娘打我,却不那么疼了。这是因为娘年纪大了,没有力气了,儿子一想到,以后可能在娘身边侍奉的时候不多了,就忍不住悲伤起来……”
龙夜点点头:“爷爷打三叔,或是大哥们,就不会有伯俞泣杖之虞……”
“傅龙夜!”傅龙羽又是忍不住轻斥一声,这还真是越说越不像话了,刚才就对三叔言语不敬,这会儿又敢调侃起爷爷了。
“是不是非挨了板子才知收敛?”傅龙羽走过来,训龙夜。
傅龙夜吓得,立时站得笔直,不敢吭声了,傅龙裳也忙收了笑容肃立龙夜身侧,亦是噤若寒蝉。龙策也紧张得站了起来,不敢做声。
傅龙羽瞧瞧三个弟弟,到底还是不忍心责罚,只训斥道:“谨言慎行!”
“是。”龙夜、龙裳和龙策同时恭应,龙夜对龙裳和龙策眨巴眨巴眼睛,话也不敢说了。
傅青峰确实没有伯俞泣杖之感,他心中默数着,他爹都快抽了他一百藤条了,可是力道不仅不减,还一下重似一下,痛得他肩背之上,火烧火燎地。
傅龙玉和傅龙城跪在一侧,也都是心下惶恐,不敢抬头。各自思量自己在傅怀这里攒下的错处,都是越思量越是心惊。
傅龙玉琢磨自己必定是要因了再娶之事挨揍的。爷爷如此气恨,三叔那里都寄了信,五爷爷这里必定不会落下。
傅龙城想到的也是娶妻纳妾之事。对于傅家这样的大家族来说,传宗接代、子女婚娶是关乎家族兴衰的大事,也是家长最在意、关心之事。尤其是,傅龙城还是长子嫡孙。
若非傅怀执意要和坝上拧着,傅龙城满十五岁时就该似大堂哥傅龙玉那样,早早成亲生子,为傅家开枝散叶了。傅龙城虽是有文定之妻,却也不影响他先行纳妾。
傅龙城十五未娶,年满十六时,娘去世了,要守孝三年。随后爹去世了,亦要守孝三年。再然后,傅怀诈死避世,傅龙城对外举哀,亦要守孝三年。
所以,不仅是傅龙城这里的婚事耽误了,弟弟们的婚事也都耽误了。为了这些事情,傅怀可是没少被他三哥傅惊训斥。
再后来,总算是太后那里为傅龙城定下了两房妾室,一个明凤,一个花艳华,可是这两位福薄,没等到婚期,又都故去了,好在是留下了一个傅云恒。
然后就又耽误了傅龙城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