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依旧是宋家的大管家宋大站在门口,一一恭迎着来客, 有那么一瞬间苏爹会觉得此时此刻的场景, 似乎是自己回溯到了宋意刚从国外回来, 宋家邀请世家们参加宴会的那天。
然而当宋大远远见到自己后,快步向自己走来,胸口上戴着的白花却刺痛了苏爹的双眼, 似乎眼前这抹触目惊心的白在无比残酷又清晰的提醒着他,挚友……真的就这样悄无声息走了的事实。
……连句话都未留下。
“苏先生。”宋家大管家宋大走至苏爹和沈敬亭面前后,不着痕迹的看了看周围,确定无人能听见他们的话后才压低声音开口,焦急又担心,“今天我不是叫了人到警察厅附近去找沈巡佐您吗?怎么你们……”
沈敬亭站在一边并未说话,到是苏爹接过了话头,“我必须来。”
“苏先生。”宋大听了,忍不住着急,语气里也多了一丝气急败坏的意味来。
苏爹直视宋大,无一丝退意,“宋大,……他是我的至交。”
这个人活着时,自己从未夸过他半句。有的只是吐槽和白眼。
偏对方从未在意。……现在这个人走了,再说“至交”两字时的苏爹,竟然在出口的瞬间略顿了一下,才勉力控制住了喉见突然出现的,犹如鱼刺哽喉的刺痛感,没有一丝颤音的说出来。
只是只有苏爹自己知道,……喉间哽塞得很,心中,也很不是滋味。
苏慕白想起曾经,竟升出无限遗憾和淡淡悔意。
宋大站在苏爹面前,他是宋先生生前近侍之一,宋苏两位老爷这么多年的情义自然看在眼中。也清楚苏先生平日是多么的倔强和死鸭子嘴硬,有时候站在一边也会略气苏先生对自家老爷说话时的不恭敬。
昔日种种,再映照今天。实在知道面前的人说出这些话有多么不容易。并且宋大心里也深知,宋先生其实也是希望苏先生去见见他的吧?
这样一想,也就叹息一声,侧身让路不再阻挡。只是眼眶却也慢慢的红了。
目送苏先生和沈敬亭入了宋府,看着宋府高挂的白色纸花,即便今天天气万里无云,碧天如镜,也依然带着萧瑟和凄凉来。
一路前行,未至灵堂时,苏爹就越走越慢,到看见厅内堂前的黑白遗照时,在大厅外的门槛除顿了很久,……才在沈敬亭的帮助下慢慢跨过了门槛,一步一步。走了进去。
虽早就知道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却也没想到来得这么快且突然。
宋琸和宋意早在苏爹还未出现在大厅时,就已经听大管家宋大递话进来知道了。并未感到一点麻烦,反而更多的是感动。
父亲去前曾交代得仔细,苏家有苏予然,有些事即便不用点得太透也能猜到用意,这也是为什么宋先生去世的消息瞒了近十个小时才对外公布的原因。
——给苏家留走的时间。
然而中间种种厉害关系相信苏予然也已经全部说了,但此刻苏先生却依旧义无反顾的出现在灵堂上,跪在那里的宋琸宋意除了感动外,也暗下决定绝对要护苏家周全。
苏爹走至宋琸、宋意面前,看着两人怔了两秒,张了张嘴后,才在第二次尝试时顺利发出声音,“……我来看看他。”
看着遗像上含笑淡然的某人,“……上柱香。”
宋琸宋意眉眼满是动容。
沈敬亭跟在苏爹身后全了礼数后,看了看周围,竟未发现白伊槿,虽略疑惑但转念一想,知道有些地方的风俗是孕妇要回避丧葬等事,听说她又几尽临盆的日子。没出现也属正常。
所以冲宋意做了个“一遍说”的手势后,冲宋琸点点头避到一边。
“虽然即便我不说你们也知道,但我家小哭包专门开了口了,所以我这做舅舅的话也I必须带到不是?”沈敬亭轻声,顿了顿对宋意说,“一定当心。千万要注意有没有人在车上动手脚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