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会玩忽职守的那种人。
过了一会,助理护士去而复返:“刘老师,周老师的电话能打通,她说她马上就来。”
刘雅娟像是松了口气:“那就好。”
又压低声音抱怨:“这个小汪,今晚到底怎么回事。”
冗长的早交班之后,陆嫣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透着一个“累”字。昨晚除了那台妇科的腹腔镜,后面又接连来了好几台急诊,她跟师兄各自带着一名进修医生,一人负责一个手术间,整晚下来,根本没有闭过眼。
科里有规定,像她这种后半夜临时被喊过来干活的情况,第二天可以补休。
于是在更衣室换好衣服以后,她跟同事们打声招呼,就下班回了家。
出了医院东侧门,照例要经过那条小巷,走到巷口时,陆嫣的脚步不知不觉缓了下来。
早上八点半,正是一天当中最热闹的时候,巷子里不时有人走动,吵闹喧哗声不断,行人多数是附近的居民,尤以医院退了休的老职工居多,见到陆嫣,认识她的不忘打招呼:“小陆又上晚班啦。”
她笑着回:“嗯,才下班。”
说话时,忽然想起曾经在哪本书上看过:恐惧感这种东西是有时效性的,某些时刻觉得可怕至极的东西,到了朗朗乾坤之下,也许根本不值得畏惧。
她此刻站在巷口,也有类似的体验——昨晚那种如同被冰水兜头浇下的寒战感不复存在,只剩下满腔的怅然。
其实她也知道,别说相同的衣服和发卡,就算步态和动作再相似又如何?终归只能归咎为巧合。
毕竟当年出事时,她可是亲自陪着阿姨去医院认的尸。
想到这,她胸口隐隐一痛,忙往家中走。
到了家,她不由得松了口气。
对她来说,这个小小的家是世界上最温馨的所在,回家的那一刻,立刻就会有一种清新之气扑面而来,再多的疲累都会顷刻间瓦解冰消。
放下包,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从浴室出来,又到厨房煮面。
这房子不到七十平,二手房,是几个月前她从医院退休老教授那儿买来的,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是她那位已经三婚的爸爸送给她的所谓“傍身钱”。
父亲风流了一辈子,女人无数,在她六岁的时候,就因为父母感情破裂,跟着母亲搬出了那座窗明几净的两层小楼。
好在父亲虽然感情帐一塌糊涂,经济方面却不曾亏待她们母女俩,多年来,从不拖欠抚养费,就连陆嫣上学出国的费用也一点不含糊。
年中听说陆嫣争气留在了本市最好的医院附一院,陆父一高兴,第二天一早就给陆嫣帐上打了一笔钱。
陆嫣当时满腔雄心壮志,只觉眼前道路通达无碍,单凭她一个人的力量就能将母亲的生活照管好,并不想接受这份“馈赠”。
就要婉拒,却被母亲给拦下来了。
“收下。“母亲瞥她一眼,声音透着疲惫,“就冲着你跟着他姓陆,这笔钱为什么不能收下。”
陆嫣望着母亲,不知何时起,母亲年轻时明丽的脸庞已悄悄爬上了皱纹。
美人迟暮,总是令人分外心酸的,何况这个美人还是她母亲。
而她也知道,父亲前段时间才在市中心最贵的楼盘买下一套“豪宅”,就为了筹备他的第三次婚姻。相形之下,这点打发她们母女的“傍身钱”也许根本算不得什么。
母亲的话里,除了一份负气的意思外,何尝没有为今后考虑的打算。
于是她终于克服了心理上的障碍,随和地收下了,甚至还笑呵呵地给父亲回了一通电话,用以道谢。
母亲因为还未退休的缘故,继续住在东城,而她为了上班方便,在对房子进行简单地翻新之后,就搬来了这里。
吃饱喝足后,她关掉手机,一头倒在了床上。爬床的时候,那姿态跟小狗没什么区别。她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