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
戚慈只觉得自己的头都要炸裂开了,她这两天来停止了给孩子们讲故事,也停止了练剑术,就是为了这座瓷窑。她在拼命地压榨自己的脑袋,在压榨自己的记忆,希望能更多地回想起关于瓷窑的历史。
然后她隐约想了起来,烧砖是极为简单的。瓷窑除了外面的结构是有一张明确的图纸以外,内部是没有图纸的,所有的内部情形要根据戚慈曾经看过的一些文字来转换。
她画了许多内部构造,却都觉得不太理想。就在戚慈准备去找石老商量一下的时候,敲门声响了起来。
这个时候,是谁找她呢。
进来的人让戚慈有些吃惊,这个男孩她有印象,叫森九,是个特别勇敢机灵的孩子,也每天都会来听她讲故事,可是却没有再单独同她说过话了。
他来找她做什么呢?
森九进来,什么话都没有说,突然就跪下了,然后双手合十,低头道:“森九永远效忠于神女大人。”在部落之中,这些动作表示着对一个人最高的崇敬。森九一直都很崇敬她,她知道,可是让人捉摸不透的是,他为何今日突然来了这么一出。
戚慈打起精神来,她其实也有些疲倦了,可是她还是露出一个小欧让,并且尽量温和地说道:“小九,赶紧起来,地上凉,别动不动就跪着,对身子不好。”她没有问他怎么就突然又跪下这样说,只是更多的是担心他这样跪着对膝盖不好。
戚慈永远都是这样温柔的一个人。
可她越是这样,就越让森九心里难受,他昂着头,开口道:“神女大人,我的手脚麻利极了,干活很利落,而且我很听话的。我比阿溪做事情利索多了,能不能……能不能让我跟着您呢?”他原本觉得这样背后告状不太好,可是一想着阿溪洗衣裳的动作,又觉得她这样笨手笨脚的人最好别待在神女大人身边。
这还是戚慈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情,她以为部落的族人都飞非常的淳朴,没有什么多余的心思,现在看来,其实只要是人就有自己的心思的。
森九嫉妒阿溪能够时常待在她的身边,于是他想取而代之,贬低对方抬高自己,这些都是人性的本能,戚慈没有什么想说的。
她有些疲倦,却也没有生气,解释道:“森九,阿溪时常跟着我,并不是在为我做什么事情,我也不是吩咐她去给我做什么杂事儿。她跟着我,是因为她想学习很多东西,同样的,这些东西也是我非常愿意教导给她的,不单单是她,我也愿意教给族落里的所有人,无论大小无论老少。”
“可是阿母说,女子就应该勤快、多做事儿才对。”森九有些糊涂了,他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女子要勤快,要能做事儿。然而现在阿溪没有达到森九心中这样的水准,于是他觉得这样的人不配待在戚慈身边。
戚慈蹲下身子来,和森九平视,她摸了摸小孩儿的脑袋,微微叹气道:“森九,女孩子应该勤快,可是不应该多做事儿啊。而一个人的好坏和优秀与否也和她是不是多做了事情没有关系的。”她又摸摸他的头,接着说,“你瞧,我不就没有做什么事情吗?甚至我‘懒惰’到连每日的食物也是不亲手做的。可是,森九,倘若你觉得我也是坏得,便不会说要效忠于我,意思是在你的心中,我这样是好的。”
森九被戚慈的话弄得脑袋;里面一团浆糊,他有些迷糊了,恍惚说道:“您是不一样的,您厉害极了。”
戚慈有多厉害,早就在猴子的口中传遍了整个部落了,森九自然也是知道的。
“我厉害极了?”戚慈轻笑两声,“那阿溪也是很厉害的。森九,你要知道,评价一个人、看一个人永远不能片面的从一个角度就去否定一个人,一个人是有很多很多面的。没有人规定,一个姑娘好不好是和勤快挂钩的。”女孩子不是做事和生育的工具,是不需要用这些来肯定自身的价值的。
做事麻利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