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借由地动一事发难,有被革职查办的、有被勒令闭门思过的、有被申斥的,朝中一时人心惶惶,关于太子监国一事的议论因此平息了一会。
但很快另一波对昭武帝不利的言论又喧嚣尘上——因着象山地动,又兼昭武帝大肆处置朝臣的手段,受了地震余波的京中百姓私以为这是当今不仁,所以上天降下了天谴,便是昭武帝忽然的腿疾也被认为是上天对他的惩罚。
原著中类似的责难针对的是太子,如今太子仁厚有贤名且无天灾人祸降其身,于是也不能帮昭武帝顶锅。
诸事不顺的昭武帝心中烦躁,闻得如此言论,震怒,非但不抚民,反令京兆尹逮捕妄议天子的百姓,杖责二十,意在以儆效尤,禁绝此类不利言论。
可这样的做法,显然只能适得其反,反倒更加印证天子不仁,故天降惩罚的说法。
法不责众,便是昭武帝也不能把京中所有百姓都抓起来。
此时,被“劝退”的薄太傅领着一帮儒生于皇城外跪地上书,请昭武帝立下罪己诏公告天下。
薄太傅为三朝元老,曾为先帝与当今帝师,门生故旧满天下,更遑论文人的笔杆子最是尖利,不管是出于孝悌仁义,还是为生前身后名,昭武帝都奈何这帮人不得。
享受多大的权,坐在多高的位置上,便要承担多大的责任,承受来自各方的束缚,皇帝这个位置,看似高高在上,一切尽在掌握中,实则最是没有自由。
“太傅,朕难道就如此不如你的眼,你如何要如此责难于朕?!”崇政殿内,昭武帝并未对薄太傅赐座,任由八十高龄仍旧精神灼烁的老人跪在地上,阴沉着脸责问。
“圣上很好,自皇上即位,夏国百姓丰衣足食,便是偶有天灾,也尽在掌控之中,只是皇上既为天子,当顺应天之命。如今天有所警示,皇上如何不从?”薄太傅显然是忠实的天命观粉丝。
“朕才是你的天!黎民百姓的天!”昭武帝才不管什么天之子,他只知这个天下是他的,换言之,你们都应该听我的。
薄太傅神色未变,直视着圣颜,道,“圣上难道要学桀、纣?”
昭武帝语塞,脸色阴沉得很,薄太傅却似未见,继续言道,“圣上年几何?太子年几何?”
昭武帝四十出头,太子宣烨也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宁王给昭武帝下的药虽然让他似鲛人殇一般疼痛难耐、不良于行,却并未害他性命,若是休养得当,再活个几十年没有问题,可他却不愿将权势交出去,即便是他一直信任重用的接班人也一样。
“圣上莫不是怕了?”薄太傅激将。
昭武帝眯眼看他,话语意味深长,“太子予了太傅什么好处,令太傅如此为他铺路?”
薄太傅却不是谁的人,闻言匍匐在地,回道,“臣老了,只愿国之太平,民之安乐。”
“朕便是瘸了,也能令国家太平,百姓安乐!”昭武帝仍然不服。
薄太傅却是摇头叹息,“圣上已经失了平常心了。”
昭武帝不语,将自个关在崇政殿内一日后,令钦天监和礼部择吉日,祭天以息天怒,下罪己诏以平民怨。
又下旨命太子宣烨监国,终究退让。
当务之急,并非与太子争权,乃是解毒恢复如故!思虑过后,昭武帝下了狠心将暗一派了出去,务求一击即中,却不料暗一从此有去无回。
听得逃回来的暗卫汇报,昭武帝气血攻心,生生吐了一口血,腿脚上的疼痛蔓延全身,叫他痛不欲生。
用请的召不回宁王,用擒的反倒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作为一个帝皇,他却不能无缘无故地褫夺宁王的封号与封地,甚至因为卫国公府的缘故连把卫清朗的官职撸去也不行,更不要说明目张胆派兵去抓宁王了,在这百姓皆言他不仁的当口,更是不能!
没有最憋屈,只有更憋屈。但也不是全然没有办法,譬如对云州府进行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