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时遇吃牛排的时候显然感受到了,抬眸看向站在自己身旁举着叉子的时染,带着几分认真的开口:“染染,冷我可以,但不能把我当成你小儿子哄。”
他们是同一辈分的。
时染:“……”
时染惊讶于他的语气理解水平,讶然的同时不予任何反驳,手底下继续着切牛排的动作。
转眼间第二口牛排也举到了路时遇面前,时染耐心道:“啊——”
“染染,要把我当未来男朋友哄。”路时遇说着,一口咬下牛排,然后将人带回了原本的位置上。
未来男朋友……
时染尤其惊讶这类词汇竟会出现在路时遇口中。
她以为这种话只有高中时候的她才会讲起来眼睛都不带眨。
所以路时遇……是真的在走她的老路吗……
...
接下来,路时遇面部表情淡然,慢条斯理地开始为她切牛排。
很快切好,路时遇葫芦依样地开始给时染喂东西:“不是说饿了吗?多吃点。张嘴,乖,啊——”
那语气,云淡风轻。
可时染偏偏觉得自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有被路时遇膈应到……
他不让她把他当小儿子哄,他现在何尝没有把她当小女儿看待……
时染汗颜,全身不自在到肌肉紧绷地被喂了两口后,麻木了一张白皙清丽的脸,伸手夺下了路时遇手里的叉子。
她道:“我还是自己来吧。”
路时遇失笑,替她倒了杯热牛奶,又淡淡启唇:“你打算什么时候去看院长,我送你去。”
时染:“……”
路时遇不提,她都差点忘了。
早已经十一月份了,仔细一算过两天就该是院长的忌日了。
路时遇记性是真好。
时染捏着餐具的动作一顿,低声道:“我可以自己去的。”
“时染,我现在既然在你身边,就不会再让你一个人。”
他的回答可谓不假思索。
时染默了会儿,只觉得心口处有什么东西正在发酵,又酸又涨,顺着四肢百骸蔓延到了嗓子间。
嗓间被哽得难受。
路时遇伸手揉了揉时染的发顶:“就这么说定了,那天我当你司机。”
时染低头,用刀叉切了块牛排,还没塞进嘴里,眼泪已经猝不及防地滚落。
“后天,后天是院长的忌日。”时染眼底漫上一层红,她不想去深究这次的泪水是因为想念院长了还是被路时遇感动到的。
她努力稳着情绪,清了清嗓音继续说:“后天时女士应该也会去的,你确定要送我去吗?”
时女士……
她的姨妈……
却不再是他的亲生母亲了……
上天可真是跟他们开了好大一个玩笑,一开就是二十几年。
路时遇淡声打消她的顾虑:“都说了那天我当你司机。”
“我以前去给院长扫墓,路市长基本都会跟时女士一起去……”时染停了几秒,犹豫着继续道:“也就是说,你跟我一起去,非常有可能会遇到……”
“染染……”路时遇适时打断了她的,一双幽深的瑞凤眼里眸光没什么波澜起伏,瞥到她盘子里几乎没动几口的牛排,无奈极了:“再不吃真要冷了……我得再去重做一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