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当初算计的扶诚王上位那般如意,至少也差之不多了。
厂卫,哼哼,整个京城的厂卫人数不过数千,还大多都是空领俸禄的酒囊饭袋,拿来与那数万京营官兵对阵,纯属螳臂当车。
这一回终于有望整治何智恒那老阉贼与他的一众党羽了!
梁大人手持汤匙慢慢吃着馄饨,脸上掩不住的春风得意,见刘老汉进来,他也望了一眼门外墙角上那块泥印,轻松笑道:“我还当那就是你家小孙子涂抹的呢。”
刘老汉苦笑:“大人说笑了,也不知怎的,今日一早,好多地方都抹着这种泥印儿。”
梁振瑞心头一动:“好多地方都有?”
“是啊,听有人说那是个字儿,可惜我不认字,也看不出是什么。”
梁振瑞心感蹊跷,放下汤匙起身道:“待我来看看。”
他刚往门口走了两步,忽然间眼前一黑,竟是被罩了个黑布口袋在头上,袋口穿有绳索,紧紧勒住他的脖颈将他朝后拖去,令他瞬间站立不住,仰倒在地,勒住他的那人仍紧拉着绳索将他向后猛力拖曳。
梁振瑞大惊失色,双手抓住绳索奋力挣扎,想要张口呼喊却又因咽喉被勒难以出声,心里大为惶惑:这屋里明明仅有我与刘老头两人,这个对我动手的又是谁?那瘦小枯干的老头子如何能有这等胆量和力气?
好容易等到对方停了下来,梁振瑞直被拖的后背麻木,脖颈生疼,他想要摘下头上布袋又摘不下,便隔着袋子叫道:“何方狂徒胆敢袭击本官?”
耳边传来刘老汉的声音,仍如平日那般笑意满盈,和和气气:“梁大人恕罪了,小老儿是锦衣卫的密探,奉徐大人之命,巳时动手,秘密擒拿大人。”
梁振瑞一听见“锦衣卫”三个字便浑身发了冷,强撑着语调道:“你……纵然是锦衣卫,也无权对本官动用私刑!”
“您说错了,小老儿没打算对您动什么刑,只不过想抓您去诏狱而已。”
刘老汉的声音依旧那般亲和,梁振瑞却听得全身冷透——巳时动手,秘密擒拿,诏狱……原来如此,原来人家是早就提防着他们会狗急跳墙,一边顺水推舟拿诚王谋反安抚住他们,一边又避开厂卫明面上的人马,动用了外人全不知晓的密探,定好时辰,对他们一举擒拿!
短短眨眼之间,方才那顺风顺水的美梦就被一举击了个粉碎。
今早屯驻于京城各门之外的三大营兵将也都见到城墙上有个老大的泥印子,几乎每一座城门的近旁都有。只是这些官兵不得命令不可擅离其地,是以也便都以为只有自己临近的这座城门上如此。大兵们几乎没几个识字的,看见了也都不以为意。
三千营的实权首领、左副将冯迁也是武职文臣,在那份泾阳党朝臣名单上名列前茅。
早在前些日听说宁守阳与诚王交恶,冯迁便体察到形势不妙,恐怕过不了多久便会迎来剧变,于是找了个由头,先将自家家眷子女都送出了京城,送回了江苏老家。
这一回得宁守阳传令统领三千营屯驻于京门之外,冯迁是既忐忑又亢奋,忐忑的是,大战临近,谁都不晓得会落个何样结果,亢奋的是,从前提心吊胆、看阉贼脸色的日子终于有望结束了。
宁公说得没错,不博上一把,谁能料到鹿死谁手?
总体而言,冯将军这两日还算是意气风发。可惜今日吃过了早饭没多会儿,他却意气不起来了——也不知吃了哪样不该吃的东西,冯将军一泻千里,一个时辰就泻了五次,很快腰酸腿软,站都要站不住了。
“快开城门!我家将军突发急症,急需进城就医!”
亲兵赶了马车载着冯迁,就近叫开了城西的阜成门,进入城中。
冯迁蔫头耷脑地躺在车内,忽听见车外有两个城门官议论:“听说安定门那边儿今早上也进来两位五军营的将军进城看大夫,这都是怎的了呢?难不成谁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