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五六年过去,梅花庵便渐渐壮大起来,也成了人人口中的福地。再后来满山的梅花越长越好,成了一景,就有更多人慕名而来。时间久了,大家也就只记得‘果’,不追究‘因’了,都只知道梅花庵是福地有好看的景致,其山上的梅花带着改运的灵气,每年求几枝插在家里,总不会有坏处。
“那这张玄真为什么要如此帮衬梅花庵?”李治不解问,“这可不是一个小人情,一般人没这么好心。莫非只是因为这位道长仁爱,而梅花庵也确实如他所言是福地?”
“真要是如其所言,这梅花庵是难求的好地方,集天地灵气。以他当时的能耐,他完全可以把这块好地方占为己有,在此处好生修行。对于一名道士来说,还有什么会比他认为最好的修行之地更重要的?”崔清寂提出自己的质疑,随后他又和李治道歉,表示自己并不太相信这位道长是出于‘仁爱’,做了这么大的情面给梅花庵。
“不错,天下苦众那么多,他唯独只帮了梅花庵,这其中是有蹊跷。”李明达质问崔清寂,“你又是如何知道这消息?”
崔清寂:“也是巧事,当年梅花庵的十几个尼姑里,有个叫远安的尼姑,还俗之后没有生计,就卖身去我家做了家仆。今年刚升到我母亲身边,做个小管事,刚巧是上元节的时候,听说母亲要派人去梅花庵里折梅,她才道出这段过往。”
“那她为何要还俗?”李明达问。
崔清寂忙道歉,表示自己应该早解释这点,“因为急于告知消息,倒是把这些缘由都给忘说了。当时永安师太和张玄道长来往过密,庵里的几个尼姑见了,难免有风言风语。当时庵里有个荷花师太,是梅花师太的妹妹,喊着永安师太败坏风气,就欲和大家商量,夺了永安师太的住持之位。永安师太当天就真走了,但次日夜里庵里就遭了匪盗,几个尼姑都被拿去发卖。只有远安她半路上假装闹肚子,得机会从路边跑进了山里,这才躲了一劫,后来就到了我家。
再后来她看到永安师太又回了梅花庵做住持,还找了些不少穷苦人家的孩子当尼姑给她撑门面。远安本是不服,想要去府衙告状,却刚巧见了玄真道长刚从京兆府做法出来。远安知道自己人微言轻,又无凭无据,怕是斗不过他们二人,遂歇了心思,只求自己能苟活罢了。”
李治听得咋舌,“竟还有这等事情,这哪是自诩要有菩提心的出家人该做的事!”
崔清寂立刻道,“倒也并非是所有出家人都如此,多数是好的,但难免里面会有几个坏籽的。”
李治点点头,赞崔清寂看事情全面,转而又冷笑叹永安师太:“先前瞧着她一脸慈眉善目的模样,言谈也是温良谦恭,还以为是个德高之人。没想到啊,真没想到,这永安师太会是这种人。
兕子,我们兄妹真是错来了此地。大哥也是,把咱们母亲的祭坛选错了地方。”
“祭坛设在哪儿都无所谓,要紧的是我们做儿女的心意。”李明达立刻纠正李治道。
李治愣了下,连声应是。
崔清寂听到李明达此话之后,眼睛更亮了一分,倒也不掩藏心思,转而就看李明达一眼,安静地点了点头表示佩服。
李治转即就把崔清寂的表现看在眼里,暗暗在心中偷笑。
李明达面色微变,只是让人将崔清寂刚刚所言都记述下来
这时候来人传话,是房遗直那边递来的消息,传报说刚刚在梅花庵的藏经阁内发现了重要线索。
李明达立刻起身要去,瞧见崔清寂面有倦色,李治也是一脸不感兴趣的样子。
李明达就对崔清寂道:“你外出赶路才落脚,就好生歇息。正好我九哥闲着无聊,得空你们二人倒是可以闲聊,下下棋。”
李明达转头看一眼李治,接着又对崔清寂道,“我九哥倒是很喜欢和你结交。”
崔清寂忙谢过李明达和李治的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