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见得?”房遗直看一眼齐飞,故作不懂地问。
“他不是正常人,记性也没有那么好。又如他所说,他的互相帮已经到了‘发扬光大’的程度,那必然人数众多,单凭脑子来记人肯定记不清楚,毕竟这是连正常人都做不到的事情,他的话就更难做到了。”李明达特意强调了两遍齐飞不是正常人。
这令齐飞的嘴唇不停地发抖,脸越来越红。
“原来如此,那名单会不会也在这间屋子里?”房遗直配合地问。
李明达笑眯眯地看着齐飞说道:“这要问他了,到底在不在呢?”
齐飞皱眉,狠狠地扭头,不敢不去看李明达。他觉得眼前的这位公主很可怕,像是会读心一般,把他心里深埋的东西都能挖了出来。太了不得,太吓人。
“刚刚在百姓跟前叫嚣的喊着,声称自己是互相帮真正帮主的齐飞,就这副德行?像你这种畏畏缩缩跟胆小鬼一样,敢做不敢当的人,也配成为互相帮的帮主?”李明达轻笑,随即提高音量,“你这副德行传出去,就不怕被你们帮中成员笑话么。”
齐飞牙齿打颤,脸色变得青紫。显然李明达这番话刺激的齐飞更加愤怒了。
“我不会上当的,你们只是为了从我嘴里套话,想从我这里知道更多消息,告诉你们,我不会让你们得逞。”齐飞努力扯起嘴角,想要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然而他根本无法隐藏他刚刚受刺激的情绪,以至于他勉强扯出的这个笑容显得十分狰狞。
“随便你说不说。总归人抓了,案子过了,我们日子该怎么过怎么过,该怎么快活高兴就怎么高兴,谁又会在乎你有多少秘密。互相帮被揭发到如此地步,以后必然也不复存在了。要不了几年,或许只有一年,这些小打小闹的事情就会随风而去,被人忘得一干二净。又因为案子不清不楚,也没什么骇人之处,史官懒得记上一笔,你在史书上哪怕是一句话的痕迹都没有。”李明达微微蹙眉,有些怜悯地望着齐飞,叹他可怜。
齐飞被李明达这一番话刺激得十分激动,摆动着身子,挣扎要往前冲。奈何被侍卫死死地抓着胳膊,他就是挣脱不了桎梏。
叶屹的名单是在养鱼的池子里找到。李明达想到这肆意楼也有一处养鱼池子,虽说养的鱼不是观赏用而是食用,但池子应该也不小。
李明达随即叫人搜查打捞,最后把池里的水放干了,也没有收获。
李明达蹙眉,看向那边情绪愤怒的齐飞,命令属下将他立刻带回刑部。
肆意楼随即又被仔细搜查了一遍,李明达又怕再出现遗落的情况,自己也亲自看了一遍,确认每个角落都观察过之后,李明达方和房遗直骑马往回走。
天上的乌云更沉,带着一股湿气,沉甸甸地往地面压。
李明达得了搜查回报之后,和房遗直叹道:“看来名单并不在肆意楼。”
“贵主觉得这个名单一定会存在么?”房遗直侧首问。
李明达惊讶:“难道不是么?这么大的帮派,少说已经有几百人了,分散在全国各地,副帮主齐飞又是只有在阴天的时候出现的人。”
房遗直:“再审审看,也可能不在他这里,在其他的帮派成员手中。”
李明达点了点头。
二人回到刑部后,就对齐飞再次提审。
齐飞经过李明达那番言语刺激后,就被刻意冷落下来,有时间自省思考。从肆意楼回到刑部的这一路上,齐飞也确实一直在反复思虑李明达之前讥讽笑话他的话。而今他在堂中下跪,再次受审的时候,齐飞的态度就开始犹豫了。
他不想死后无名,他不想死得无声无息。晋阳公主说的没错,他而今这境况,最终的一条路就是死,必然逃不过了。但仅仅因为家里有一面金砖做的墙,根本不足以让他史上留名。如果他就这么悄悄地死了,那他之前对互相帮做地那么多的努力,就都是白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