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齐,并不似适才看到的那一树那般浓烈盛放生机勃勃。
越是靠近越河,朝夕好像越能进入状态,而这外面的一切都和宫里全然不同。
外面的春天蝶飞莺啼,看不见高高的宫墙和灰色地砖铺就的宫道,这里放眼望去,哪里都是翠**滴的绿,农家的小院是春,燕子的檐巢是春,田间的禾苗是春,越河边上光着脚丫唱着童谣的总角幼童也是春,连那河里闪闪发光的鹅暖石也是春。
朝夕承认,她已经许久不曾如此闲情逸致了,哪怕一个人在凉山她也没有这等兴致,唔,主要因为那时候她还是个瞎子,可即便不是瞎子,她只怕也是闲适不起来的。
“巴陵城中偶见一二处春意,王宫之中只有各处花圃中可见,这外面才是真的到了春日。”朝夕闲闲的感叹一句,转头看看商玦,“怎么想到来越河的呢?”
商玦薄笑一下,“越河盛产桃花鱼,又产桃花酿,带你来看看尝尝。”
“桃花酿……”朝夕喃喃三字,“听着是酒的名字。”
商玦笑出声来,“是啊,是酒,怎么了?”
朝夕挑挑眉,“好似从未见过你饮酒……”
不管是在淮阴还是在王宫的饮宴之上,也不管对象是谁,朝夕从未见过商玦沾酒,大殷的男子饮酒成风,不管是文人雅士达官权贵还是贫下贱民,只要是男子皆可饮酒,便是女子饮酒也是雅事,那商玦为何不能饮酒呢?
朝夕不问还好,这么一问商玦面上的笑意便有些勉强。
“这个……只因我所习武功不能饮酒。”
朝夕认真的看着商玦,十分怀疑他此话的真实性,然商玦所言的说法她也听说过,若真是如此那饮酒当真是大忌,“原来如此,既然是这般为何带我来?”
商玦弯唇,“你尝了便是我尝了,又有何差?”
朝夕听得挑眉,这两日商玦口中甜言蜜语日渐增多,可他素来语气寻常,又并不给人唐突甜腻之感,只叫人觉得他字字句句都是发自肺腑自然流露,朝夕不置可否的轻哼一声,又看向外面,他们眼下已经走到了越河边上,从车窗中看出来便能看到越河彷如一条玉带一般从碧绿田野之间淙淙流过,眼下时辰尚早,日头还未至中天,河面上波光粼粼一片,河水清澈见底,偶见游鱼在鹅暖石之中穿梭来去,朝夕纵然流落在外多年,却是极少见到这般画面,看来看去,不由得有些痴了,心境也更为开阔许多。
马车沿着河边小道又往前行了两刻钟,而后马车堪堪在一家农户门前停了下来。
那农户院前挂着个酒旗,似乎是卖酒的,朝夕的马车刚停稳,后面便传来扶澜的笑声,第二辆马车上坐着扶澜和洛玉锵并着唐术,第三辆马车之上则是子荨和坠儿,云柘、战九城御马在前,墨鸦和另外一个公主府护卫御马在后,这护卫名为覃希,明面上是蓝新后来从外面采买进公主府的侍卫,实则却是朝夕身边暗卫,若覃希这样的,还有许多。
如此三车四马十多人,浩浩荡荡的站在农家酒院的门口,商玦许是早有安排,刚站定门内便走出一老一少两人,老人家年过半百白发白须,衣着简朴精神矍铄,身边站着的少年也是一身干活的短打,干净整齐衬得其人不显粗豪倒有几分清秀。
“公子,酒和菜都差不多备好了,请入院。”
老人家十分有礼,朝夕和商玦客随主便入了院子,院子青瓦白墙,院内亦铺着地砖,刚一入院,便有隐隐的酒香飘来,而院子里花草堆叠,堪堪是一处花圃,跟着这一老一少入了院子,又过了一道门,方才到了内院,说是到了内院,却是一处临河的小亭,桌案之上酒盅已备只差上菜,扶澜还未走近便笑道,“这桃花酿倒是清冽。”
一旁的老人家呵呵笑开,“还有桃花鱼呢,诸位贵人稍等片刻。”
亭内备着两桌,主子们一桌,下人们一桌,洛玉锵和唐术都在主桌之上,菜还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