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不是得了王上的宠爱吗?而且她也在帮着主子您呀……”
段锦衣摇了摇头,“王上的宠爱不是她想得,是王上想给,得王上的宠爱只是在宫里生存的一种手段却并非她最终的目的,而帮着吾,大抵只是因为她姓段吧,至于其他的,她进宫这么多年都无所出,而她更好似不曾为此费心过,身份地位,若非王上给她若非吾催着她,她怕是连夫人之位也可有可无,她这人,精通宫内的各种手段处处如鱼得水,却又不像这宫里的人,从不为权名利禄钻营算计,看着她得到许多,可她根本不怕失去。”
朱砂想到段凌烟这些年在宫中的行事风格心中微微恍然,只得道,“或许段夫人真的无欲无求呢?再说她已经得到了这么多了,自然就没有争抢的过程了。”
段锦衣闭着眸子,表情沉暗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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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宫的马车上,朝夕正靠在车壁上沉思。
她没想到段祺会如此铤而走险,可这却也是极佳的机会,用一百种方法算计也没有敌人自己犯错来的好,段祺大抵也没想到凤钦会如此就准了他,现在的段氏骑虎难下,处境不可谓不尴尬,可光是这样是不够的,段氏能有如今的地位自然有他的积淀。
商玦本来是入宫乘着的是自己的马车,可和她一起出宫之时就定要做她的马车,朝夕本一直在沉思段氏的事,一会过神来便见商玦在看着她,他目光脉脉,瞬间就让朝夕想到了白日里的那个吻,心头一跳,朝夕皱眉掀帘朝外面的宫道上看去。
“先是禁足了段凌烟,又是禁足了段锦衣,而后又否决了册立凤垣为世子,眼下,又准了段祺的奏请,现在的蜀国朝臣们一定在想蜀王对段氏的态度。”
商玦语声脉脉,目光落在她侧脸上,车窗之外是蜀王宫金檐玉瓦悠长宫道,根本没什么好看,朝夕索性放下车帘转过身来,“即便如此,朝堂之上也多得是对段氏忠心耿耿之人,何况段氏的二十万大军才是他们真正的持仗,只要那二十万大军还在他们手上,那蜀国就还是段氏说了算,段祺这次行事如此放肆,便是因为如此。”
商玦自然明白这其中关节,他唇角微弯的看着朝夕,“那二十万大军只是有一半的将领姓段或者是段氏的门客,可他们并非是段氏的私兵。”
朝夕皱眉,“有一半将领姓段已经足够他们掌控正支队伍,何况还有那样多对他们忠心耿耿的门客,这支军队虽然吃的是国饷,可他们的军旗却是段字旗,也和私募之兵差不多了,即便没有在南境镇守,他们依然是蜀国最强的战斗力,不说段氏,他们之中的士兵也大都出身贱民,是真正为蜀国浴血奋战的勇士,至于段氏之人也不乏真正为蜀国效力的。”
朝夕语气平静且严肃,她今日仍然着那一身红裙,墨发如瀑,挽了个简单的飞云髻,是最普通不过的法式,也不曾施胭脂粉黛,可她身上玄醺之色相间,无端就给人瑰丽浓烈的明媚之感,灼灼其华,不可逼视,而现在说话的她又是如此不同,妩媚淡去,严肃的目光少了两分冷傲多了三分俾睨,下颌微抬的模样无端给人威势之感,而她的眼神之中隐隐透着杀伐之气,根本不似寻常闺阁椒房之中养出来的王室之女,她口中说着兵马事,人也仿佛置身烽火狼烟之间,说起那些站在她的对立面却为蜀国尽忠的段氏大军,她的语气甚至带着两分赞叹,寻常男子尚且难有在这等心胸,更遑论她是个年方二八的女儿家。
这世上的确有人生而不凡,轻而易举就叫人心折。
马车缓缓驶出宫门,远处御道左右的热闹随之而来,商玦含笑看着朝夕,“二十万兵马并非小数,若能为己所用岂非快事?据我所知,段氏军中分支颇多派系颇多,有了派系,自然有了争斗,有了争斗便有了可趁之机,呢?”
朝夕自然明白商玦所言,这时却是不动声色,马车之外的热闹越来越近,她看着商玦笃定的眼神正要说话,马车却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