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尔摇头摇头:“医生建议手术,就是因为除此之外已没有更好的办法。如采用保守治疗,治疗效果很有可能赶不上发病情况,而且不排除治疗期间内再度心梗的可能。所以除非有什么药可以立刻生效解决心梗,否则很难解决问题。
但这怎么可能?祝小拾就算再外行都知道,心脏类的药品——除了硝酸甘油、速效救心丸等用于急救的药物外,其他基本都是慢慢见效,否则也医生们也没必要研究心脏起搏、心脏支架之类既劳心伤神又有风险的办法来救命了。
是以当日的会议之后,大家败兴而归。祝小拾躺在酒店的床上,直至深夜都没睡着,凌晨三点时终于觉得精疲力竭。她撑起身到卫生间,简单洗漱后,挂着满脸水珠对着镜子念叨:“苍天啊,求各位已故的医学大咖们显个灵吧!这小人万一死在这里,没准儿又要引起什么争端!世界已经很乱了好嘛!”
话刚说完,颈间的微微光泽令她眼前一亮。
祝小拾怔了怔,一股巨大的欣喜撞入心中的惴惴不安,她激动得连手都有些发抖,抹了把脸上的水转身回到卧室,抄起手机便想给克雷尔拨电话。
在拨通键按下前半秒她又刹住了手指,竭力安抚自己现在不要太激动,明天早上再说也来得及,不能扰人清梦。
祝小拾于是栽回床上,原本已熬得筋疲力竭的感觉在喜悦下又淡去了很多。她兀自兴奋了好久,有几个瞬间甚至没忍住笑出声,自己在床上打着滚儿宣泄。
这样足足又过了将近一个小时,她才终于慢慢睡着。早上八点,祝小拾在闹铃声中醒来,在睡眠不足的烦躁感里待了几分钟就又因夜半时分的发现而再度振奋,弹坐起来洗漱出门。
他们住的是一家快捷酒店,设施不敢恭维,但好在离医院够近,步行十分钟也就到了。
祝小拾赶到小人的病房时,楚潇和克雷尔都已经在了,除此之外还有十几个小人也在床上,正围着躺在枕头上的病号小人,似乎在说笑话。病号小人的精神看起来还不错,只是气色有些苍白发虚,说话的声音也非常的小。
克雷尔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沉默着,楚潇站在窗前也正想事。祝小拾迟疑了一下:“早……早安?”
“咔嗒米呀!”两个略懂一点人类语言的小人回过头来也跟她问好,克雷尔抽神看向她:“早。”
楚潇也转过身颔了颔首:“早。”
“还是……医疗设备的问题没办法解决对吗?”祝小拾感受着气氛中的沉闷小心询问。
克雷尔点头:“设备没办法解决,而且造影也不敢给她做。”他摊了摊手表示无奈,“医生说要通过造影确定心脏的具体情况。但就算人类,也有很多对造影剂产生不良反应的……对小人,我们连该用多少造影剂都不知道。”
所以现在,他们知道是心梗,但梗在哪儿并不清楚;知道要做手术,可手术如何进行也毫无思路。
祝小拾上前了两步:“我有个别的办法……”
满屋子的大人小人同时一怔,克雷尔问:“什么?”
“这个。”祝小拾点了点脖子上挂着的淡紫色鳞片,“楚潇,这个还管用吧?”
楚潇面色一颤。
“你说人吃了能百年不生病。小人这么小,和人的身体构造又基本一致,吃点……能治病吧?”
她问得真切认真,楚潇在她的话里喉中发哽,一股有失理智的不快在心房里震荡蔓延,让他很想大发脾气打消她这个想法。
步入成年期后,万年以来他褪下来的每一片鳞几乎都拿去救了人,但他从来没有自己亲手拔下过鳞片,看到她喜滋滋地说要保留一部分当项链时他曾无比惊喜。
现在,她想拿它去救其他人……
楚潇眼睫低垂,以沉思状遮住了失落。片刻,他再度抬起头:“应该是能的。”
祝小拾松气一笑:“那就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