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宝珠斜眼看了一眼边上捂着嘴偷笑的春喜,然后吐了一口气,挥手让人退下,这才道,“瞧你刚刚,明明是个耿直的爷们,却偏偏学着外头那些油嘴滑舌的人说话,也不嫌难受。”
见媳妇拆穿了自个,张满囤才吁了口气,心道看来六子说的也不尽有用。还有黄礼,平日里瞧着也是牙尖嘴利的,教自个的却一点都不中用。
不过如今媳妇问起来,他也不好再装模做样了。想了想,才抬头看向媳妇,然后神情略略带了些郑重,“媳妇,漠北又起了战事,据战报说,有叛军占了两座城池......若是朝廷再不派兵,怕是形势就要愈演愈烈了......”
说到这里,张满囤不由露出了一丝愧疚神色,可他心里清楚,既然说了就要说个明白。曾经媳妇就算不愿意,却也并没有阻自己从军上战场,如今俩人相濡以沫恩爱有加,自己又如何做的了瞒着媳妇的事儿?更何况,这件事绝不是想瞒就能瞒得住的。
林宝珠听到这里,心里不由得五味杂陈,原以为自家男人得胜回来,就能安安稳稳踏踏实实的过日子了。现在看来,却是自个想的简单了。但是瞧见自家汉子的愧疚跟眼底深处的那份跃跃欲试的兴奋,林宝珠实在说不出什么旁的话来。
别说自家汉子本就不该被自个束缚着,只一心守着媳妇炕头过日子,就算他愿意心甘情愿的,可单是一个皇命不可违就是她们谁都承担不起的。
“先去看看大丫吧,甭管天大的事儿,今日/你在家,咱们就高高兴兴的过。”
见媳妇并没有想象中的抗拒,张满囤的心才稍稍安稳了一些。但瞧着媳妇笑的勉强,但却强忍着惆怅跟不舍同他说话,使得张满囤这个糙汉子的心也人不好租难受起来。
可他到底没舍得再多说什么,转身让外头候着的黄礼将刚刚回来时候特意去梳容斋取的礼物,笑道:“幸亏早些时候就备下了礼物,不然大丫说不准多失望。”顿了顿,他才伸出粗糙的大手握住媳妇的手指,声音满是不舍跟眷恋,“媳妇,这一仗之后,我就辞官同你回桃树湾,咱们好生过日子,再不理会旁的了。如今你有了田地又有诰命在身,旁人也不敢轻视你了......”
这才是他真正的心思,就算是皇命难违,就算却是有男儿血气在其中,可归根到底最重要的还是要让媳妇在这世上活的洒脱随意。
林宝珠被自家汉子说的眼眶发红,心里的担心跟不舍交杂,可最终她还是强笑着抬起头抑制住眼中即将落下的泪珠,然后假装嗔怪的说道:“哪是自然,咱可还得说好了,不能食言了。”
看着娇俏的媳妇,张满囤心里说不出的满足。两个人相顾无言,直到香茗传话过来,说是小姐听说老爷回府,过来问安。
大丫的生辰过得算是红火,到了晚上,一家三口并着青青红梅几个,更是凑到一块做了一桌极为丰盛的饭菜。自然地,为着给自家汉子践行,也为了回味一下在桃树湾时候的温馨日子,林宝珠并没有让厨娘插手做。
前些日子桃树湾石大勇几人让文家商队捎信来,说是河滩地那边狗剩几个琢磨着盖了茅草屋,居然真种出来了新鲜的蔬菜。而且之前枯死的茶树枝,也被几个人琢磨着种出了同蘑菇一般的野味。而且狗剩是个胆大的,也不知道有毒没毒,上去就先自个烤着吃了几块,如今瞧着那野物也并无什么毒性。
紧跟着商队送来的,还有一小袋子晒干的那跟蘑菇极为类似,但菇盖细嫩,而且菇柄生脆,味道更为纯香鲜美的那野味。待到瞧仔细了,林宝珠心里才惊喜起来,这不就是前世吃的茶树菇么?
原本是春喜跟秀丽冬梅帮着整理从桃树湾送来的那一袋子一袋子的吃食用具,到后来,勾起了林宝珠的兴趣,干脆她就亲自上手查看。
于是被裹着虽然有些蔫巴但却还有些新鲜劲儿的青菜,还有上次拜托文书言打海外弄回来的青椒苗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