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会…为他留下?
摇晃的眼波里,是女子疑惑的表情。
薄御紧张地闭了眼,咬牙低喊出后面的话:“我心悦于你!所以才会、才会强抢了你来!”他咽了咽嗓子,小心翼翼地掀起眼帘,对着目瞪口呆的女子试探着问,“我薄御今生今世爱你护你,绝不做半点惹你伤心之事,你…可愿意跟我回去?”
风声似乎更喧嚣了,衬得这沉默越发明显。
云樱怔怔望着面前的人,那眉眼里晃荡的,全是真情实意。
心剧烈跳动起来,胸口炙热,明明欣喜得想笑,鼻尖却又涌上酸涩,叫人不知该摆出何种表情。
这样的感觉有悠远的熟悉感,好似重新将她带回那个寂静的夜晚:清冷月华下,他发带轻扬,逆光中,那双眼沉静如水,就这样...让人沉溺其中。
“你、你的意思是...是...心、心悦于我?”她结巴起来,面容似雪扫胭脂,明艳动人。
被问及的人耳廓后知后觉地烫起来,不自在地别过脸,又轻又低地嗯了一声。
思绪一瞬间乱了,心底坚定的信念开始动摇。
云樱脑中空白一片。
许久没有听到她的回答,薄御转回脸看向她,见她面色绯红,微张的唇呵出清浅白气,衬得樱唇饱满诱人。
他着魔般,捧了她的脸,俯身吻下去......
唇相触的一瞬间,有什么在云樱脑中轰然炸开,好似七夕夜空中徐徐盛放的烟火,五光十色,迷乱人眼。
也就在那一刻,身后有凛冽的风猛然袭来,迸发出难以忽视的杀意。沈炎下了狠手,长剑直刺薄御左肩。
电光石火,两柄剑在飞扬碎雪中交汇,碰撞出冰冷的脆响,擦出隐约火光。
沈炎咬牙恨道:“云樱樱,你可看清了,这人对你心怀不轨,让我替你阉了他!”
他招招直刺要害,薄御有所顾忌,并未使出全力,只步步后退。
倒叫沈炎好一顿嘲弄:“怎么?堂堂世子就这点能耐?”
知他在激怒自己,薄御并未接招:“我若伤了你,云樱会怪我。”
“伤我?你怕是没那个本事!”沈炎飞身而上,酝了十足力气在剑上,朝他极速冲去。
刀光剑影中,只听得云樱大喊:“别打了!沈炎!你住手!”
“操!”沈炎骂一句,出招越发狠戾,“我跟你同窗两年,倒不如一个才认识不久的老古董!你越护着他,我越想把他弄死!”
他追了云樱两年都没到手,却叫古人抢先占了便宜,这口气他如何咽得下去!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暴戾了!”
暴戾?
他暴戾?
她还真是单纯得可笑,这个什么狗屁亲王世子才不是什么干净人,他的剑下不知染了多少人的鲜血,不过是在她面前收敛了本性,若是撕破脸皮,这人的狠戾程度超乎她的想象。
他披星戴月,就是为了来看她护着别人?
沈炎气得双目通红,他可记得,高三趁她不注意,亲一下她的脸,她都气得足足一个月都不肯理他。
面前这人何德何能,先他一步吻了她的唇,竟还被她护着!
眼底掠过一丝阴翳,沈炎忽然闪身至云樱跟前,将她揽入怀中,趁着薄御不备,从袖中洒出血红烟雾,与此同时,指间淬毒暗器飞射而出。
他捂过云樱口鼻,带着她上马,猛抽一把,朝路的尽头利箭般冲去。
被死死攥在怀里的人挣扎起来:“你刚才投的是什么?”
血红色的烟雾,一看便觉不祥。
头顶传来一丝阴冷的轻笑,她听见沈炎一字字道:“当然是让人七窍流血的剧毒,哦,对了,我暗器上也淬了毒,但凡碰上了,轻则伤口溃烂,重则吐血身亡。你觉得,哪种死法要好点?”
他的语气那样自然,仿佛说着再寻常不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