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惊,想不出哪里能卡他,也许是纽子,也许是腰带吧!她说:“我进来帮您的忙。”
他没反对,星河便绕过了屏风。屏风后的太子爷光膀子披一件明衣,螃蟹亵裤勉强拉到了胯部,再往上,上不去,针线都快炸开了。于是那杨柳细腰就袒露在她面前,线条分明的肌肉看得出他从未懈怠锤炼。
这种时候视线总是难以控制,她很自然地往下溜了一眼,隐约的一片阴影,叫她小鹿乱撞起来。她讪讪笑着:“我明明是照着那条裁剪的……尺寸好像小了。”
太子说不,“不是亵裤小了,是我太大。”
两个到了年纪,又纸上谈兵惯常猥琐的人,简直心有灵犀似的通透。星河开始认真研究,边研究边摇头,“不该、不该……”
太子就那样叉腿站着,又扥两下,实在拽不上去,抖了抖垂挂的飘带说:“这么小的腰,你还装上裤腰带,拿我当女人了?横竖这裤子我是穿不了了,扔了怪浪费的,你留下自己穿,再给我做条一模一样的。”
星河说不好吧,“这是男人的款儿。”
太子的意思是女人穿上就是女人的款儿,“实在不行在边上绣个醋碟,再加一双筷子。这么简单的绣活儿你要不会做,也别说自己是女人了,穿男款儿一点都没错。”
第58章 箭逐云鸿
“噫, 您穿过的让我穿, 我下不去那手。”
太子说大胆,“你敢嫌弃我?”
天底下还有人敢嫌弃太子?也不看看自己的斤两!
星河讨好地笑着,“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来给您拽, 您手上劲儿不行。”说罢没等太子答应, 两手上去,拇指使劲往腰上挖。结果挖了半天, 连一根指头都没能嵌进去, 太子的油倒揩了不老少。
太子垂眼看她,“瞧见了吗,这就是你做的裤子。”
她半蹲着, 仰头望他,讪讪道:“我已经十来年没做过女红了, 今天这手艺全靠童子功, 您还挑拣呢,让别人做去吧。”
太子不悦,“贴身的东西让别人做, 那要你何用?你都已经做过一回了, 再做一回总该知道里头乾坤了吧。要是还做不成,那只能说明你笨,我也不好意思替你找藉口了。”
可她还是想不明白, 分明是照着以前的模子做的, 为什么偏偏拽不上去。忽然想到了一个理由, 一拍大腿, “肯定是您长胖了,屁股大了,所以卡在这里上不去。”
太子气结,“你是瞎了吗?我这样的身条儿你说胖?我看你才胖呢!”一面不屈地拉过她的手搁在自己腰上,“什么都别说了,你捏捏,硬不硬?”
她眨巴着眼睛说硬,“都是腱子肉啊。”
其实这些都是小意思,还有更硬更腱子的地方,他没好意思拿出来炫耀而已。她的手指拨弦似的,在他腰上来回走,他本来想绷住的,可最后还是怕痒,缩成了一团。
他闪躲着,笑得眼泪巴巴,星河看他这样,越发要逗他,追着上下薅,太子因迈不开腿,只好蹲下了。
“住手!”他气喘吁吁,含着泪一脸正色道,“你再这样,就别怪我不客气。”
她还是头一回发现,原来太子爷怕痒痒。她也蹲下了,小声说:“您有痒痒肉,将来怕老婆啊。”
他衔恨瞥了她一眼,遇见她这样的混账,谁能不怕?
“过来,”他伸出手勾了勾,“让我抱抱你。”
她偎过去,勾着他的脖子问怎么了,“说您胖,伤了您的心了?”
他说也不是,“今天一天在外奔走,有点儿累了。暇龄和左昭仪的后事都是我吩咐料理的,你说天底下怎么有我这样的政敌,收拾了对手,还得负责给人收尸。”
她紧了紧胳膊,“这也是您难能可贵的地方啊,左手杀人,右手慈悲。您说到底还是个好人,只不过身在其位,不得不硬着心肠铲除异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