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炎只觉剑上传来巨大阻力,将他的剑震开,他怒而握紧长剑,剑锋一转,从她掌心划过,划开道深长伤口,血瞬间便染满她整只手,沿着指尖往下滴去,她却闪身站到东辞身前。
“锦骁!”东辞被那血色刺得瞳孔骤缩,急急拉起她的手。
“别碰我!”霍锦骁震袖甩开他的手,仍看着许炎,“祁爷交代过,我是平南的副岛主,若他出事,平南便以我为主,不论任何情况!你这么快就忘了?”
“我没忘!但就算你继为岛主,这仇若是不报,别说是我,平南的百姓,船上的兄弟,都不答应。”许炎一抖长剑,震出剑鸣。
“我们不答应!”
“杀了他!”
“替祁爷报仇!”
四周纷纷有人附和,越来越多的人围过来,怒红着双眼看着魏东辞。
祁望在平南十二年,将当初贫弱的岛屿一点一点发展到如今东海无人敢随意欺凌的大岛,哪怕他平日为人寡情淡漠,可这岛上受过他恩惠的人却不计其数,祁望在平南,凭的不仅是威,更多的是这些年累积下来的恩义。
“你下不了手,我不怪你,但若你非要救他,就别怪我不念旧情!”许炎把剑横起,杀气四溢。
“我没拦着你们报仇,但如今祁爷生死未明,东辞他……他潜入平南盗取海图意图未明,我需要查清楚。”霍锦骁站在东辞身前不肯退让半步。
“还有什么可查的!他为了盗取海坟区的海图对我祁爷痛下杀手,我们好意将他请回平南,又替你二人筹划婚事,你们就是如此对我平南?”柳暮言从后面走上来,老泪纵横道,他身后跟的是船队的众人。
林良、华威、宋兵、徐锋……全都是她在船上时一起出生入死的人。
“你帮着他,就是与我平南为敌!”徐锋指着魏东辞怒骂。
东辞伸手想推开她:“锦骁,让开!”
霍锦骁屹立如山。
“给我一天时间,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她张开双臂,死护东辞,“但如果你们现在就想要他的命,除非踩过我的尸体!”
目光坚如铁石。
“一天时间,炎哥,答应小景吧。现下找祁爷的下落才最重要,也许他吉人天相也未为可知?”林良跟着霍锦骁的时间最长,与她交情也最好,忍不住便替她开了口。
“是……是啊。万一祁爷没死,我们岂不是杀错人?”华威也战战兢兢道。
许炎转头冷冷盯了他一眼,又看着远处断崖,赤红的双目强忍着欲下的泪,恨声道:“好,给你一天时间!让你们道别。”
语毕转身吩咐众人:“备船,跟我去找祁爷,把魏东辞押回岛上,再派一队人给我死死盯牢了。”
霍锦骁心口一松,复而便是巨大的悲痛卷来。
祁望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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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已近暮,若是天色暗下,便再难在海中捞人。许炎派出十艘小船、五艘大船,亲自领着人前去搜海。魔鬼崖下的海域,大船难近,只能靠小船,可小船也没办法完全靠过去,只能远远搜索,期待海浪能将人送出来。
佟岳生被困突围之后不知所踪,东辞被带进卫所的牢里关起,森冷的铁栅隔开他与霍锦骁。
牢房内只有一扇开得极高的小窗,外面的天光透进一束,落在墙角。
东辞站在牢里,这样的囚禁对他来说似乎是家常便饭,他不在乎,目光只是落在她手上。
血色已经干涸,伤口还翻卷□□着,被她攥在手心。
“你让我给你包包手。”他道。
“是你把他推下悬崖?”她无意识地抓紧手,掌中又有粘粘腻腻的血渗出。
东辞点头:“是我。”
“为什么?”她又问。
“我想要他手里海坟区的图。抢夺之间错手之失,我无意杀他。”他竟一点都没替自己自己辩解,也无从辩起,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