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不了, 这天下没有真能救命的稻草。”她断然拒绝。
他的指掐进镂空的木隙间,声音低得像风过草木,簌簌飘零。
“不是因为梦枝。景骁, 我动心……比你要早。”
从他闯进澡堂开始,或者是金蟒岛的相逢, 亦或是漆琉岛她惊艳一现,还有往后无数次的同生共死……人生里的须臾瞬间, 却是铭心刻骨的动情。
霍锦骁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
“当初是我顾虑太多,才说了那些话, 将你推开,你要怨责怪罪我都接受,只是你亲口承认过你的动心,知道我的犹豫彷徨,你也在等,那眼下一切都能圆满,你可否回来?”祁望朝她缓缓走去,慢慢说着,“你喜欢东海,喜欢平南,热爱冒险,这些,我都能给你!”
霍锦骁往后慢慢地退:“祁爷,对不起,我……”
“别这么快给我答案。”祁望一个箭步将距离缩短,到她面前,俯了头看她,“不管多久,我都等得起。”
霍锦骁胸口起伏不已,强压着心中乱窜的种种思绪,冷静道:“药还剩下半碗,祁爷记得喝完。没有别的事,我先出去了。”
他站在原地,看她转身,纤骨化作风,头也不回就离开了。
————
门“咿呀”打开,院里草木的芬芳与清新的空气扫去胸口堵得难受的闷气,霍锦骁踏出祁望的屋子,站在院里大口喘气。长廊下匆匆走来两人,当前之人着素净的袍子,绾着爽利的发髻,正是背着药箱,捧着瓶瓶罐罐来给祁望重新上药的魏东辞。
“小梨儿。”看到她傻傻站在门口,东辞唤了她一句,岂料霍锦骁转头看到是他,拔腿就飞奔而来,二话不说直扑进他怀里,将他的腰圈个死紧。
跟在他身后是捧着药的小满,看到这情景,忙不自在地转开了头。
托盘上的瓶瓶罐罐被撞得摇晃不已,他只好单手把盘子举高,另一手抚上她的发,柔声问:“怎么了?”
在人前主动与他亲近——这可不是她的作派。
“没什么,有点心烦。”她抬头,下巴戳着他胸口蹭了蹭。
祁望这事,她还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告诉东辞,而就算要说,她恐怕也不知从何说起。
“这天下还有能让你烦成这样的事?”东辞捏捏她脸颊,换来她的铁齿怒咬。
“东辞,你要娶我吗?”她想了想,踮脚把他的脸扳正,正色问他。
东辞莞尔:“小梨儿,这话由男人说比较好。你愿意嫁我吗?”
他笑着,语气却郑重,一字一句,毫不含糊。
霍锦骁脸一烫,松开手,答非所问:“你们要给祁爷上药?”
“嗯。”东辞点点她的眉心,“你这两天没休息好,回去歇歇。”
“好。”霍锦骁答应得干脆,又向小满开口,“小满哥,祁爷就拜托你照顾了。”
小满一愣,正寻思她这话是什么意思,霍锦骁已经走了。
东辞不动声色地扫过祁望屋子的窗,半敞的窗后闪过月白衣角,人影已失。
————
霍锦骁那话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字面解释,她把照顾祁望的活交回给小满。她本来也就是搭把手,因觉得小满不够细致才揽下大部分的事,如今祁望的伤势已无危险,她正好脱手。
接连几日,霍锦骁都在卫所忙平南岛的岛务。祁望伤重不管事,许炎就拉着她不肯放,这几天巡航的船在平南海域又远远撞见过沙家的船几次,事态有些严峻。平南和玄鹰号被袭之事,祁望伤好后必定不会养罢甘休,霍锦骁揣测祁望的心思,他应该打算反攻沙家和宫本,来招杀鸡儆猴,就算是三爷的面子他也不打算再卖了,所以她接连下的几个命令,都是在作战前准备。
东辞近日倒是在平南岛到处走动,也不要她陪着,自己找了桌椅,绑了根布幡,到闹市里一坐,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