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望不想理她,转过头去自己饮起。
霍锦骁讨个没趣也不介意,把手臂软软垂下玩着茶杯,问他:“祁爷,你说过三爷会派人过来,那为何我们还要送帛书予他?岂非多此一举?”
“那不一样。东海大大小小的动静是逃不过三爷的眼,更何况是燕蛟易主这么大的事,去漆琉报信的人此刻只怕已到半路,很快就会传遍东海,可那毕竟是他的本事。我们主动送帛书给他,不过先敬他之位,在他那里挂个名,叫他知道你这号人,日后才好在他眼底下做事。”祁望摇着扇子道。
“哦,我懂,先发制人拜山头!”霍锦骁在竹榻上翻个身,索性躺下,将杯子搁到自己眉心立着。
祁望转身瞧见,拿扇拍开她的手,茶杯从她脸上滑下,落进他掌中。
“这原非东海规矩。从前东海枭雄辈出,各自占岛领船,大家实力相当互相牵制,各安一处罢了。不过这几年三爷坐大,力压群雄,大有一统之势,在东海讨生活的枭雄都仰其鼻息,为表敬意,才把接岛帛书送给他,也算是投名状,向他示诚。”
“祁爷,我听人说三爷神秘,没人见过他的模样,你在东海多年,又替他做事,你见过他没有?他长什么模样,是圆是扁?”霍锦骁又问。
“没见过。我虽替他行事,却也只隔着帘子远远见过一次,后来都和他手下亲信接触。他有四个亲信替他料理船队和漆琉岛事务,他本人从不露面,没人见过。”祁望回答完她的问题后觉得奇怪,便试探她,“你怎么对三爷这么感兴趣?”
“难道祁爷不好奇他的模样?”她打了个哈欠反问他。
竹榻冰凉,院里惬意,她酒意上来,已昏昏欲睡。
“这东海谁都能好奇,就是别好奇三爷,不然你连小命怎么丢的都不清楚。”祁望冷冷警告她。
“哦……”她声音已经发糊。
祁望转头发现她躺在竹榻上,连头顶发髻上的簪子都已抽掉,长发散了满床,竟是睡得迷离,他拿蒲葵扇向她发狠扇了两把风,道:“起来,要睡回自己屋去!”
她挠挠颈,发出梦呓声:“好凉快,祁爷再扇会。”
“……”祁望觉得如果自己手里这会拿的是铲子,大概会把她从榻上铲到地下。
那竹榻搬出来到现在,他连屁股都没挨到一下,就被她给霸占得死死。
他拂袖起身,目光复杂地看她两眼后回了屋,再出来时手上已抱了床薄被,劈头盖脸就扔在她身上。霍锦骁眼都没睁开,抱着被子一翻身,睡得更舒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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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霍锦骁在听涛阁的院子里神清气爽地起来时,祁望已经不在听涛阁了。她回去洗漱妥当,换过一身衣裳就去议事厅寻他。
果然,他在议事厅里理事,左手边堆了撂册子,右手边还是早饭,许炎正坐在桌对面陪他用饭,见她进来先道:“小景,吃饭没有?”
“没!”霍锦骁很快过来,朝桌上张望。
他们已经吃了些,碟里还剩一个卷子、半根油条,锅里粥倒还剩大半碗。
“坐下吃,我叫人再送点过来。”许炎招呼她。
“不用,这些够了。”她坐到许炎旁边,伸手去拿卷子。
不妨一双筷子伸来打开她的手,抢去卷子。
“没你的份,要吃自己去厨房取。”祁望脸色很不好。
霍锦骁眨了眨眼,他这是在气昨天晚上她占床的事?真是小气。
她心里想着,有人替她开口。
“大哥,不过一顿早饭,你小气什么?”许炎大惑不解。
“没事没事,祁爷吃好就成,我去厨房再要。”霍锦骁瞧见祁望抬头时眼神不善,忙阻止许炎再说。
许炎也就不再追究,转而朝她道:“小景,我瞧你本事大,人也豪爽,与我投气,承你叫我一声哥哥,干脆咱们拜把子结成异姓兄弟?祁爷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