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那郡君也别生分的唤我阿阮姑娘了,便唤阿阮吧。”
“好。”宜伦郡君点头,“阿阮你唤我宜伦便好。”
苏阮抿唇轻笑,声音软糯糯的道:“宜伦。”
宜伦郡君点头,看着面前的苏阮道:“阿阮你这身宫装真好看,配上这高髻,瞧着就像是宫里头的娘娘。”
“别瞎说,我可还未嫁人呢。”苏阮伸手捋了捋身上的宫装,面色微红。
“我可不瞎说。”宜伦郡君摇头,压下了几分声音,“便是那太后,都极少穿这郁金香根色的宫装。”
听到宜伦郡君的话,苏阮一愣。她是知道这郁金香根色的宫装极为珍贵,却是不想连太后都极少穿戴。
“阿阮,这宫装好看是好看,只是招人眼的紧。”朝着苏阮摇了摇头,宜伦郡君道:“你还是别穿出去了。”
“好。”苏阮点头,走到彩绘纱屏后将其换下,连同那高髻都给一道拆了。
苏阮明白宜伦郡君的担忧,这太后都不敢随意穿戴的颜色宫装,竟然给她穿在了身上。但苏阮也明白陆朝宗的意思,他的摄政王妃,合该穿戴最好的物事,因为在苏阮的印象里,陆朝宗本就不是一个欢喜藏着掖着的人。
他权倾朝野,便摆出了权倾朝野的派头,也不管他人如何唾骂,自顾自的穿着花衣蟒袍行走四处。
那厮给自己这套宫装的意图,怕也就是在告诉苏阮,日后的她,要与他一般,背负着唾弃暗骂,站在最顶端处,被那些嫉妒的眼光盯在眸中,变成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所以你越招摇,那些人便越心焦嫉妒,能让别人不开心,何苦让自己不开心呢?
“平梅,就挂在木施上。”抬手按住平梅欲将这套宫装收入圆角柜内的动作,苏阮眉目轻垂道:“好好挂在这处,冬至日时带出去。”
“是。”平梅应声,小心翼翼的将这套宫装挂在木施上。
冬至前夕,宜伦郡君搬出了芊兰苑,大姐苏惠苒自上次回门之后有空便欢喜往苏阮的芊兰苑内跑,一点也无已为人妇的端庄淑雅,甚至于愈发放得开了。
苏阮正在试刑修炜送过来的嫁衣,那嫁衣红艳似火,就像燃烧的流丹枫叶,穿在身上耀眼夺目,犹如初生旭日。
“阿阮。”苏惠苒急匆匆的冲进来,一眼瞧见站在内室里的苏阮,当即就瞪大了一双眼。
苏阮未施粉黛,身上裹着嫁衣,一头黑发披散,毫无点缀,却偏偏魅惑人心的紧,就像是挟带着霞色的赤色仙子,初生下凡,灿若朝霞。
“阿阮。”梳着妇人发髻的苏惠苒呐呐上前,伸手拉住苏阮上下看了一圈后道:“我的天,这陆朝宗上辈子得是积了多大的福分,能娶上你这样的天上仙女呀。”
“大姐莫夸我了。”苏阮红着一张脸,伸手拢住身上的嫁衣,“这束腰好似松了一些。”
“松?你这腰都细成这样了。”苏惠苒皱眉,伸手帮苏阮掐了一把腰,然后摇头叹息道:“阿阮,你与大姐说实话,你这几日是不是吃的少了?”
听到苏惠苒的话,苏阮面颊更红,她心虚的转头道:“没有。”
“还没有,这嫁衣都要穿不上了。”苏惠苒拉着苏阮不放,将人领到梳妆台前道:“你自个儿瞧瞧,你这张脸呀,本来就小,现下更小了。”
模糊的花棱镜中照出苏阮那张白细小脸,巴掌大小,下巴尖细,更衬得那双眼媚波流水的蕴着春.色。
“大姐。”苏阮压着嗓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我并未饿着自个儿,只是想,更好看一些。”
初嫁人妇,女子总想给心爱的男子瞧见自个儿最美的那副模样,苏阮也不例外。
“罢了罢了,你的身子你自个儿要清楚。”一边说着话,苏惠苒一边将苏阮拉到彩绘纱屏后,然后语重心长的道:“阿阮,大姐劝你,这几日要将自个儿养的壮实些,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