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挣扎着,很冷,很冷,周围湿漉漉的,很黑。一双手紧紧的包裹住了我,然后,我觉得好暖。
好像一个怀抱,非常温暖的怀抱。是梦吧。出于本能,我动了动身体,往这个怀抱里缩了缩。
脊背上,有一只温厚的手掌轻轻的拍打着。
我的头很痛,胃很痛,全身都痛。
“嗯,疼。”
我低低的嘤咛。
“哪里疼?”
“哪里都疼。”我以为我在做梦,竟没有发觉,说话的语气像是在撒娇。
脊背上的手停了下来,过了一会,我听到有脚步的声音,然后,一个冰凉的圆圆的东西贴在了我身体上。
“冷。”我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
三少!我看到一张刚毅的脸庞,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还有紧蹙的剑眉。
试探的伸出手,碰触到带着胡茬的皮肤。
不是梦!
我急忙缩回手。
他静静的看着我,扶着我靠坐在床头。
“她的情况怎么样了?”
我这才看到房间里还站着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大概四十多岁的样子,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
他抓过我的手,拿了消毒棉在手腕上擦了擦,然后一根针刺了进去。
“注意休息,按时吃药,忌辛辣,饮食多清淡一些,养一个月就没问题了。不过现在还有些低烧,我给她打一针,问题不大。”
三少点点头,抬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医生也很恭敬的颔首退了出去。
“陈旧性胃病,还敢空腹喝那么烈的酒,我是说你勇敢,还是说你够蠢。”
屋子里只剩下我们两个,空气中似乎凝结了一层冰霜。
我浑身无力的靠在床头,听着他讽刺的话,嘴角微扬。
“不喝酒怎么赚钱,这是我的工作。”
“赚钱不要命?”
“这不是没死吗!”
“呵,要不是我,你现在早死在夜色港湾了,先不说胃出血,就是那帮人也把你玩死了。”
“那我就谢谢三少了。”说着我起身下床,但是脚下虚浮,一个趔趄差点跪在地上。
三少一把揽住我的腰,把我抱到床上。
“没听见医生的交代吗?”
“听见了,不过我这种人天生贱命,我还要上班。”
“你是有多缺钱?赚钱不要命?”
“贱命一条,没钱怎么活。”
“好,很好!你别忘了,我包了你一个月,现在还没到期,要死,也等期满再说,到时候,我不拦着。”
我想,我是真的把他惹急了。看着他愤怒离开的背影,我的心不断的抽痛,就像有人拦截了我的氧气。
我躺在床上,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紧闭的门板。心里难受的无法形容,我和三少之间,似乎有什么地方出了错。
想到他离开时的眼神,心里就堵得慌。
三天后的夜晚,我突然被开门的声音惊醒了。
刚想起身,房间的灯突然亮了。他的声音在这样安静的夜晚,格外的响亮,“于君悦。”
我愣了下,两年了,从没有人连名带姓的叫过我。
“你怎么回来了?”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这是他家,我这是什么问题。估计是睡梦中被惊醒,脑子还浑着呢吧。
上官逸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抓着我的睡衣领子,死死的盯着我。
我的呼吸变得沉重,本能的躲开他的视线。
“我不该回来吗?”他的声音有些黯哑,还伴着酒醉后的迷离。
“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用手捏着我的下巴,逼迫我看着他,“你有没有想我?”
我彻底懵了,他这好几天不见人影,突然大半夜的跑回来问我想不想他!?
得不到我的回答,他似乎很生气,摇晃着我的肩膀,似在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