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西从厚厚的英语学案里抬起头,推了推眼镜问:“我知道,隔壁理科班在貌似很客观地掉头发,你打算去试试?”
顾关山:“……”
沈泽在后头踢了踢顾关山的凳子,欠扁道:“有什么难的?有什么题拿来哥给你讲。”
顾关山磨了磨牙:“你闭嘴,离我三十米远,我现在听到你喘气就生气。”
沈泽又扯了扯顾关山松松散散的马尾辫,欠揍道:“不就是政治考了和你一个分嘛,顾关山你这样嫉妒我可要不得——”
顾关山二话不说回过头,把文综答题纸啪地摔在了沈泽桌上。
沈泽文综二卷九十二分,顾关山二卷一百零六分,俩人中间光是一个文综二卷都差着十四分,外加一个重本线。
沈泽:“……”
顾关山凉飕飕地说:“学霸您口气不小,继续努力。”
…………
……
李西小声地对顾关山说悄悄话:“关山你也太坏了,沈泽能好好学习都很不容易了,他想嚣张就让他嚣张一下嘛……”
顾关山对着一道向量题挠头发,头都不抬地说:“那叫嚣张吗,那叫尾巴往天上翘。”
李西纠结起来:“你说的倒是也没错……”
“而且,”顾关山偷偷回头看了沈泽一眼,沈泽正在卷子后面,短头发支棱着,眼镜放在书堆顶上。
“——而且,他不能停下。”顾关山用自动铅在题上做了个辅助线,教室里的白炽灯白花花的,春天的花香从楼下飘上了五层楼,飘进了高二的教室,像是他们和这个春天唯一的维系。
“……一个要考北大的人,”顾关山语气凉飕飕:“文综二卷考不过我,我直接把他打死。”
李西:“……”
李西由衷地说:“你是不是很会□□人啊?”
很会□□人的顾关山做完了作业,趴在桌上打了个哈欠。
她多日连轴转,累得不行,李西家在附近租了房子,下了倒数第二节晚自习就走了,沈泽却还留在教室学习。
丁芳芳趁最后一节晚自习,跑到了顾关山身边。
“我怎么看你最近都不爱画画了……”丁芳芳说:“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你现在学习比中考的时候都用功。”
顾关山回头看了一眼沈泽,沈泽正在戴着他的降噪耳机听音乐刷题,顾关山小声道:“高考能和中考比嘛,中考才多点东西……而且我现在每天在画室太累了,有点画到吐的感觉,在学校就不想碰了。”
丁芳芳:“……”
“我真的……”顾关山头痛地捂住脑袋:“每天这个灰那个灰,这个光那个光,这个阴影那个阴影,这个美院喜欢这么画那个美院喜欢那么画……鬼知道他们竟然是这么教学生的。”
丁芳芳头疼起来:“你不是还拿了个什么很厉害的奖吗?”
顾关山:“你要听实话吗?”
丁芳芳:“你说。”
“分析过了。”顾关山绝望道:“如果有面试,需要作品集的话,那个奖可以加分。没有的话就没什么卵用,还是得跟着他们这个灰那个灰地画。”
丁芳芳:“……你年纪轻轻获了奖,就这个待遇?”
顾关山脑阔痛:“你以为哦……不过有杂志社还是什么的找我,说要包装我,炒作我,炒个十七岁天才少女人设什么的……”
丁芳芳诚实表达自己的感受:“噗嗤。”
顾关山:“卖人设是小事,但是这种什么天才少女,实在弱智得有点过分,然后如果最后再炒作之后,发现我连个美院都考不上,那可真是人设崩塌……”
“等等你的重点怎么这么奇怪……你总不能考不上美院吧?!”丁芳芳终于抓住了重点:“你怎么可能考不上?”
顾关山捂着头:“你闭嘴吧你。”
“我就想好好高个考。”顾关山头疼起来:“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