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阮琴红着眼睛嘶吼一声,一个劲地在那摇头,“你别说了,我不信,我一个字都不会信的!”
就算真的是黎家做的,可是和黎晚没有关系啊!
她不相信自己这么多年都是被人当成傻子玩弄,打心眼里不愿意承认自己真的是孟静宁嘴里说的那样又愚蠢又冲动,给人当开路的刀子。
她怎么能当着孟静宁面前承认自己被黎晚耍了呢?
她们曾经同吃同住,恨不得好得跟一个人似的。结果她却背弃了她,选择和别有用心的黎晚交好,这不是笑话么?
阮琴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好不容易抓住了椅子勉强稳住自己的身体。
她不断地缩紧自己的手,手背青筋毕露,恨不得将手里的椅子直接捏成粉末。
孟静宁没想到她到这个时候还要自欺欺人,思及刚刚在车上贺秉天说他这次过来的时候已经准备好了资料,便没有再开口刺激她。
彼时,贺秉天将自己手中的文件袋打开,递了一沓资料到阮琴面前。
阮琴垂着的眸子缓缓抬了起来,想伸手出去却又似痉挛般抽了下便缩了回去。
她心里有种直觉,这不会是她想看到的东西……
贺秉天淡淡道:“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阮琴,有些事情你既然做了,那么不是你说不想面对就能不去面对的!你今年四十多岁了,不是四岁,自己做的每件事都要负责任。”
贺秉天的气势威严一如往昔,阮琴抖了下身子,这才慢慢伸出手将那一沓资料接了过来。
待看到封面上张璐的证件照时,她脑中陡地一震,不用贺秉天说,就急切翻开了起来。
张璐,临海市平泉县人,国内知名的贫困县之一。
从小学开始就一直因为成绩优异享受学校里的贫困生补贴,直到高中的时候家里情况才好一些,但这一切都因为高考结束不久她父亲的意外工伤去世而终止。
她母亲病重,家里还有个上高中的弟弟,再加上自己要上大学,如果不是黎氏基金的赞助,她很可能根本完不成学业,甚至为了养家,早就出卖自己做不干净的事情了。
等等,黎氏基金?
阮琴感觉喉中有腥甜正在翻涌,她勉强压下身体的不适,双手颤抖地仰头看着贺秉天:“这是真的?”
张璐是江北政法大学毕业的,她背后的赞助人是黎家?
为什么黎晚从来没和自己说过这些事情?
孟静宁冷笑道:“张璐和西西是高中同学不错,可那会儿重点班都忙着学习谁有空攀交情?我说你蠢有错吗?只会看表面,西西为什么要指使张璐离间你和秉章的感情?贺行行的事情上你自己龌龊,不要觉得别人也和你一样!”
阮琴紧紧捏着手里的文件纸,眸底风云翻涌——
她想起来了,是黎晚!
那天之所以会撞见江槿西和张璐,是黎晚说要带贺行行出去散心,是她说要去吃海鲜自助,是她非要坚持和领路的服务生走相反的路!
没有联系到一起的时候还不觉得,这么一想,阮琴浑身都打起了冷颤。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说当初撺掇她离间贺秉天和孟静宁是因为她也暗恋贺秉天,那么破坏自己和贺秉章又有什么好处?
一想到自己这么多年掏心掏肺地对她,阮琴就硬生生地咽了口血下去。
她咬着唇突然看向孟静宁:“当初你的车祸是意外吗?”
孟静宁有些诧异,阮琴到底不是完完全全的笨人,她轻轻摇了摇头。
阮琴心底最后一丝希望破灭,真的是黎晚!这么一个有心机、这么一个可怕的人,她是不是该感谢自己在她的手里安安稳稳地过了这么多年?没有像孟静宁一样被她整得差点一尸两命?
她将拳头握出了咯吱声,黎晚她,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自己有哪点对不起她?
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