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你是长兄,合该多关心弟弟妹妹们,尤其是家乾。自从他在西疆犯了糊涂之后,本来就很是落寞,之前傅氏的事情……他这几个月来,都没在人前露过面!你这做大哥的,也不知道去看看他?”
孟家源闻言,下意识的皱了下眉,孟家乾是他同父同母的嫡亲胞弟,然而因为两人年岁差距不大,孟伯勤又明显偏爱这个嫡五子的缘故,孟家源要说对孟家乾有多么深厚的兄弟情谊,那是不可能的。
甚至要不是之前听孟伯勤亲口说出,之所以会表现的偏爱孟家乾,乃是为了给嫡长子增加压力,免得他懈怠,他对孟家乾只怕还会存着怨怼。
此刻见连氏为孟家乾责备自己,忍了忍才道:“娘,不是孩儿不关心五弟,但娘您也知道!之前西疆的事情,本是五弟不好,生生坏了我孟氏的安排,以至于西疆尽数落入密贞之手,平白多出一个大敌!”
“至于傅氏之事,确实是五弟受委屈了。”
“可是二弟难道不是更委屈?他连妻女都被赶出家门,侄女儿去年才落地,这会儿尚在襁褓,就要跟着二弟妹颠沛流离、隐姓瞒名……身为孟氏子弟,为孟氏牺牲,本是理所当然的责任!”
“五弟平素所得孟氏的泽被,远远超过了二弟!”
“然而他在西疆的举动,怎么对得起我孟氏?”
“孩儿只恐自己见到他之后,会忍不住教诲他。”
“只是他如今已然郁郁,若再听了孩儿的话,心中必定越发难受。”
“到底是孩儿的嫡亲兄弟,孩儿也是不忍心!”
“所以,还不如不见。”
“只待日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都忘记了那段往事,再叙兄弟情谊不迟!”
“毕竟有血缘在,五弟总不至于因为这些日子的不见,就不认孩儿这个大哥吧?”
连氏听着他振振有词的说法,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幽幽道:“但若是我想你去看看家乾呢?”
孟家源怔了一下,不明白为什么明明这些日子没有特别过问过孟家乾的母亲,今日这样坚持。
但他还是道:“既然娘都这么说了,孩儿自然是领命。”
他不知道,他离开之后,连氏在原位只稍微坐了会儿,就转身进了内室。
内室中,说是正在休憩的孟伯勤,固然是躺在榻上闭着眼的,才听见连氏进来,却又张开了眼睛。
“我就知道你没睡。”连氏走到他面前,在榻沿坐了,伤感的说道,“方才家源过来,想见你,被我打发去看看家乾了。”
孟伯勤深深叹了口气,说道:“我怎么睡得着?”
“别想那么多了。”连氏眼中迅速聚集起隐约的泪光,但语气反而冷静下来,轻声道,“既然做出了决定,就不要再迟疑!首鼠两端,最容易不落好下场……何况,这已经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了不是吗?”
孟伯勤抬头看着帐子顶,他记得连氏之前挂着的一直都是从长安送过来的华帐,什么蹙金青鸾绣并蒂莲花缀珠玉的鲛绡帐,什么软烟罗银红帐,什么泥金帐……这会儿为了公婆等亲眷罹难的缘故,临时翻箱倒柜才找出一匹素色纱帐来用,帐顶还隐约可见临时拆掉的鸳鸯戏水的绣痕。
这帐子夫妇俩看的都很陌生,简直有点反应不过来是自己家的东西,一如摆在他们面前的前程。
“正因为不知道是不是最好的选择,所以才觉得辗转难眠。”孟伯勤发了会儿怔,用疲倦的语气说道,“小时候看爹爹跟两位叔父筚路蓝缕,觉得辛苦,但也只是辛苦……到今日才知道,当初三位长辈面对着什么样的压力。我到底是不如。”
连氏握住他的手,安慰道:“你不是比不上他们,而是因为一则如今没有可以互相信赖的兄弟;二则,当时陛下帝位稳固,太后娘娘总能庇护孟氏的,爹爹他们即使那会儿失败了,顶多失去些权势,一家子的富贵到底是不会有问题的,所以